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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过了端午,卢小莲忽然收到了娘家送来的信。
信里面长篇大论地述说了家里面的困难,最后提出想要卢小莲接济一下娘家,可不能因为嫁到了京城,就把娘家给忘了,做了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卢小莲咬着牙看完了,然后转头去问那送信来的人,问家中是什么情形。
那送信来的人卢小莲也认识,是从前卢母身边的一个婆子刘氏,她在卢家许多年,卢小莲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刘氏明显犹豫了一会儿,她看了卢小莲一眼,一低头就抽了帕子开始抹眼泪,然后哭哭啼啼地说卢家现在不好了,田庄上收益不好,卢母又病了。
卢小莲一听卢母病了,便觉得有些担忧了,于是又追问道:“我阿娘是什么病?请了大夫没有?”
刘氏低着头抽噎道:“已经请了大夫,大夫开了方子里面都是人参鹿茸,家里面为了买药,也快没钱了。”
卢小莲皱了眉,却有些不信了,她道:“我阿娘身子向来硬朗,怎么会需要吃人参鹿茸这些?你可不是骗我吧?”
刘氏愣了愣,忽然哭得声音更大了一些,只嚎啕道:“姑娘怎么能嫁了人就不管家里人了呢?那可是姑娘的亲生母亲!”
卢小莲懵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刘氏忽然就叫嚷了起来。
刘氏用帕子擦眼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中道:“姑娘如今是飞上高枝了,就把根本都忘了!就连接济一下家中也不愿意!这样忘恩负义,哪里还算人?”
卢小莲又气又急,简直不知道为什么刘氏突然颠倒黑白地闹腾起来,最后狠狠一拍桌子,让绿兰过去把刘氏给拖了起来,一开口却忍不住掉了眼泪,道:“你连话都不说清楚,就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地瞎嚷嚷,又是什么居心?”
刘氏瑟缩了一下,还想继续大哭的时候,却被绿兰给瞪了回去。
绿兰向卢小莲道:“奶奶,这人是不是真的从奶奶家里来的也不知道,这样撒泼耍赖的样子,看着倒是像来讹钱的,倒不如报官吧!”
这话一出,卢小莲还没开口,刘氏就已经软了下来,她跪倒在了地上,再没有之前那样跋扈飞扬的作风,只抽抽噎噎道:“是……是少奶奶教的……姑娘……姑娘我也是……也是不得已……”
卢小莲嘴唇动了动,好半晌才问道:“是冯氏?”
刘氏低着头,道:“姑娘……我、我真没坏心……”
卢小莲仰着脸擦了擦眼泪,吸了下鼻子,又问道:“那我阿娘真的病了?”
刘氏支吾了一会儿,没有吭声。
绿兰道:“奶奶,这就是刁奴,看着奶奶心善好欺负,所以才过来大吵大闹,奶奶不要姑息了她。”
刘氏低着头,不敢开口。
卢小莲摆摆手起了身,从绿兰手里接了帕子来再一次擦了眼泪,然后慢慢走到了刘氏面前,道:“若我阿娘病了,你让我阿爹和阿娘到京城来,我来帮着他们寻医问药,其余的事情,便不用来找我了。你且回去问一问卢荷,当初那十两银子收下了,关系不就是断了吗?有什么脸面再过来吵吵闹闹?”
刘氏唯唯诺诺地低了头,只答了一声“是”。
卢小莲不欲再多说什么,让绿兰把刘氏客客气气地给送了出去。
等到绿兰出去了,卢小莲沮丧地坐回了椅子上,憋了好一会儿,还是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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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时候,老太太便派人到南院来叫卢小莲过去陪着用饭了。
卢小莲好容易收拾清楚,又用冰敷了好久,才让眼睛不那么红肿,然后便过去了。
她几乎能猜到老太太想说什么,自从从法严寺回来之后,老太太比叶氏还要热心她怀孕的事情,几乎是每个几日就要问询一番。
但这一次过去,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大约是早上南院刘氏大哭大闹的事情传了出去,老太太见到她的时候脸色特别严肃,一开口便是斥责。
“你也知道你是如何进的金家,你和卢家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便不许再进府!”老太太冷硬道,“咱们家也没有卢家这门亲戚,你也别胡乱应承了话,到时候惹了祸,你可是担不起的!”
卢小莲低下头,低声辩驳道:“我并没有应承什么,后来也让人把她送走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又道:“没有是最好,要我说,今后这种人就不要让她上门,直接让门口赶出去就行了!你得知道,你现在是金家人,最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给金家开枝散叶。”
话最后还是绕回了开枝散叶上面,卢小莲无话可说,只能选择了沉默。
这边说着,那边已经摆好了饭菜,老太太于是起了身往饭桌前走,一面走一面道:“想着你要过来,今日便做了些有助于你有孕的药膳,一会儿你一定要全部吃完了才能走。”
卢小莲看了一眼那药膳,大约已经有了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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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时候,金崇文从外面回来了,便拉拉扯扯地又要上床去。
卢小莲强打着精神应了,但上床之后金崇文仍然是那半死不活的行径,连坚持多一会儿都做不到,两人都无法得趣,最后金崇文便强压着她用了手。
金崇文一面动作一面道:“那次酒后,你觉得如何?”
仰躺在床上的卢小莲含糊道:“大爷雄风高涨。”
金崇文喜滋滋地拉着卢小莲的手道:“早知道我应该喝了酒再回来的!说不定就行了!”
卢小莲暗自长叹,心中苦闷且迷茫。
一夜不成功的颠鸾倒凤之后,金崇文得了个消息要去南边走一趟,于是喜滋滋地出了门。
而卢小莲则躺倒床上,病了。
忧心忡忡郁结于心,加上无处可发泄,她的病来得突然,却又好像是必然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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