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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林儿被逼无奈,只得把随身携带的一万两银票赔偿给醉红尘,并写下一张六万两银子的欠条,然后灰溜溜的带着大奎等人离开青楼。
不休等人回到雅间,老鸨子毕恭毕敬的把一万两银票和六万两的欠条放在酒桌上。
不休问:“老妈妈,这是何意?”
老鸨子是个人精,眼前这个年岁不大的孩子虽然看着普通,但是绝非一般人,从刘福通对待他的态度上就能看出一二。
老鸨子一脸谄笑:“这钱是公子要来的,理应由公子处置。”
不休把银票推过去:“这是韩林儿赔给你的,与我没什么关系。你就拿着吧。”
老鸨子看了看刘福通,那意思:东家,您看这么办?
刘福通笑了笑,把一万两银票交给老鸨子,然后把欠条交给不休。
他说:“这钱你收下,这欠条,我们留下,就这么定了!”
老鸨子见东家发了话,自然不敢再说别的,美滋滋的把一万两银票收到怀里,然后退出雅间,招呼龟公上酒,上好酒!
清瑶陪坐在酒桌上,给不休等人斟上一杯酒。
她樱唇轻启,举杯道:“小女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不休笑了笑:“姑娘客气,你是刘兄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就不要说谢字了。”说完一饮而尽。
清瑶道:“如蒙不弃,小女子愿献歌一曲,为诸位助兴。”
刘福通大喜:“好好好!”
清瑶说罢,起身聘婷走到一边,摘下墙上的琵琶,玉指轮动,朱唇轻启,莺声燕语,绕梁三日。
不休捅了捅周癫,向刘福通的方向使了个颜色。
然后俩人会心一笑。
刘福通听得如痴如醉,意乱神迷,眼神中满是爱慕之色。
一曲歌罢,众人鼓掌示意。
清瑶又给众人满了一杯酒,便去了。
这是她的规矩,不论是谁,只陪一巡酒,只有贵客才会唱一曲歌,陪了不休两巡,已经是破例了。
不休走到刘福通的身边,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刘兄,魂魄尚在否?”
刘福通这才回过闷儿来,笑道:“盟主见笑。”
不休道:“你既然这么喜欢她,干嘛不给她赎身?”
刘福通长叹一声:“哎...若是可以,早就赎身了,不然,我也不会入股醉红尘。”
不休几个人面面相觑,看来这里面还有故事。
他问:“怎么回事?”
刘福通道:“这清瑶本不是青楼女子,原本是御史之女,也是书香门第,名门之后。他父亲上书弹劾丞相伯言越权,妄杀朝臣,反被扣了个谋反的罪名,定成死罪。家中男女皆被打成贱籍,男子为奴,女子为娼,永世不得开脱。除非伯言倒台,否则谁也不能为她赎身啊!因此,我才不惜重金入股醉红尘,也算是为了保护姑娘清誉,做出一点绵薄之力吧。”
不休听完,长叹一声:“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刘兄大义,兄弟佩服!”
刘福通道:“哎...自古多情空遗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不休低声给他宽心道:“刘兄放心,此去大都,咱们必定能斗倒伯言!到时候,只要让皇帝下一道赦旨,不就能解了清瑶小姐的贱籍么?到时候,你二人双宿双飞,成就一段英雄救美的良缘佳话,岂不美哉?”
刘福通听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更加坚定了去大都斗倒伯言操控皇帝的信心!
众人回到店房的时候,根生已经联系好北上的船只,只等明日一早出发。
当夜二更时分,不休已经沉沉的睡去。
后窗上出现两个黑影,黑色绢帕罩头,穿了一身夜行衣,轻轻点开窗户纸,将一根小竹筒伸进屋去。
竹筒喷出两阵白烟,只听见屋里几声喷嚏响,那两个人便收了竹筒,开窗跳进屋子。
今天是初一,一点月光都没有,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两个人掏出火折子,迎风一晃,火折子冒出火光。
前面一个人手里拎着钢刀向床边摸去,刚走出没两步,又吓得蹦窜回原地,若不是嘴里面咬着一块布,恐怕都要叫出声来。
后面那人也被吓了一跳,用眼睛瞪了前面人一眼,那意思:你干嘛!
前面的人指了指面前,那里立着一个成人高低的木偶,双手过膝,身材修长,脸上用鲜红的油彩画了一个桃心的脸谱,眼睛闪着金光,正是木英的齐天大圣。
乌漆墨黑的屋子里,突然看到这么一个东西,也难怪那人会吓一跳。
两个人早就听说,不休手下有个会使用木偶的家伙,估计木偶多半就是这个,因此也没在意,继续向床边摸去。
齐天大圣等两个人走过身边之后,两只胳膊豁然而起将两名刺客拦腰抱住。
两名刺客吓得闷叫一声,便扭动身体想要挣脱。
可是齐天大圣的胳膊都是用实木制成的,又被刘福通安装了钢甲,何等的坚固,任由两个人怎么扭动身体,也根本没一点作用。
呼~呼~
屋内燃起两个大火球,将这间屋子照如白昼一般。
不休正侧卧在床头,笑眯眯的看着两个手刨脚蹬的折腾着。
“袁兄,还是你经验丰富啊,不然还真得着了这俩小子的道!”
床边,周癫、袁惊风、刘福通,还有三个小娃娃也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尤其是其中的一个小胖子,看着两个人直流口水。
不休道:“胆子不小啊,敢来刺杀我?二位,露个庐山真面目吧~”
周癫伸手要去揭开两个人的蒙面巾,刺客疯狂晃动脑袋躲避。
不休笑道:“你们俩是属蛆的吗?真能摇摆啊!”然后向木英使了个眼里。
木英眼眉倒竖,手一握紧,齐天大圣的胳膊收得更紧了,两个人哏儿的一声差点被勒的冒了泡。
周癫伸手撤下两个人的蒙面巾,是大奎和韩林儿的另一名手下。
不休冷笑:“哼,我还真是小瞧韩林儿了!看来,他还真有点胆子!”
正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木英手指一动,木门打开,来人居然是韩林儿。
刘福通看到他就是一皱眉,不休一副很意外的表情。
“韩少主深夜前来,有何贵干啊?”不休依然躺在床上,动都没动。
韩林儿满面羞愧:“韩某特来向不休盟主赔罪!”
不休故作不知:“哦?但不知韩少主罪从何来啊?”
韩林儿道:“是我治下不严,险些酿成大祸!”
不休道:“那韩少主的意思,是知道大奎要来刺杀我了?”
韩林儿道:“大奎今日酒醉,我只当他是醉话,刚才醒来见没了人和夜行衣,这才知道二人的心思,因此急忙赶来,以免铸成大错。”
不休做恍然大悟状,阴阳怪气的说:“哦?那真是让韩少主费心了!”
韩林儿急忙道:“不敢,是韩某管教不严!”
不休道:“恩,此事与韩少主无关,夜已经深了,韩少主早些休息吧。”
韩林儿看了看大奎二人,为难道:“还请盟主法外开恩...”
刘福通皱眉:“韩少主,适可而止!”
韩林儿豁然抬头,刘福通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过分的话,他这样说,就算是在警告自己了。
“适可而止!”
韩林儿向众人一抱拳,转身离开不休的房间,走出门的时候,后背已经湿透了,他片刻也不敢多留,急急忙忙出了客栈上了马,飞奔回庐山秘境。
不休坐在床边,只是盯着大奎二人,并不说话。
伶俐虫蹦过来:“大哥,这俩怎么办?”
不休道:“给你当夜宵吧,找个没人的地方吃,别吓到大娘他们。”
伶俐虫一蹦多高:“大哥放心!”
说完,精细鬼两拳将大奎二人砍晕,然后和伶俐虫一人拎着一个,被不休送进空间。
袁惊风道:“不审问一下吗?就这么直接喂了伶俐虫?”
不休道:“没那个必要了,无非就是三种结果,一个是韩林儿用了激将法,一个是韩林儿亲自指使,再有就是两个人背主行凶。现在看来,这刺杀多半是与韩林儿有关,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轻车熟路的找到我的房间来。不过,他兵行险着,玩了一个负荆请罪,我也没办法追究了。”
袁惊风道:“那就这么饶了韩林儿?”
不休道:“不然怎么办?杀了?我韩师叔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袁惊风不再说什么。
不休转过头对刘福通说:“刘兄,你说,韩林儿这招负荆请罪,算是冒险吗?”
刘福通想了想,摇头道:“不算,他知道,只要韩教主还健在,你绝对不会杀他!”
不休叹息:“哎...我韩师叔一世英名,怎么生了这么个货?”
袁惊风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纸团递给不休:“这是方才有人给提的醒。”
不休意外:“哦?我还以为是袁兄发现的早呢!”
他展开纸团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四个字:“暗杀小心。”
刘福通问:“也不知道是哪位江湖朋友?”
不休苦笑:“什么江湖朋友,这纸条十有八九是樱雪写的!只不过怕人发现,故意写得七扭八歪的!”
刘福通道:“她从淳安一路跟来,为何不现身呢?”
不休看了一眼周颠,说道:“估摸着,是故事还没编好吧。”
刘福通等人不解,不休也没有多解释,只是让众人赶紧睡觉,明天一早乘船赶奔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