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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一走,陈荻秋等人便欢呼起来。陈荻秋眼中闪光,盯着朱相如说道:“原来大哥是武当高足。怪不得神功盖世,三拳两脚便将这帮恶贼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今天若大哥不在,兄弟便小命难保了。”
朱相如看到强敌已遁,又惦念着岸边的马匹行李,这一折腾,已经日薄西山,向陈荻秋拱了拱手,说道:“兄弟,敌人已走,估计不会再来。我尚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了。”陈荻秋眼圈一红,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杀人,以后我少杀些就行了,你何必急着要走。”朱相如心想:“年纪轻轻心狠手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你既然知道杀人不好,还如此嗜杀滥杀。”便道:“委实是我有要事在身,这样吧,等事情办完了,过些天我来看你。”陈荻秋这才转愁为喜,说道:“大哥你一言九鼎,万万不可哄骗我。”伸手将腰带上的一块佩玉解了下来,递给朱相如,说道:“大哥,你若要找我的话,便到西郊的‘野园’,将这玉佩交给看门的人,他们就都明白了,自然便会见到我了。”
朱相如接过那玉佩一看,只见那玉佩光泽湿润,镌刻玲珑,一看便知是名贵之物。也不推辞,从他手中接过,放入怀中。陈荻秋问道:“大哥,如果我想见你,又到何处找你呢?”朱相如道:“我行踪无定,还是我来找你吧!“又想起身上所穿衣服是临时向陈荻秋借穿的,说道:“兄弟,这衣服我应脱还于你。”
陈荻秋忙道:“大哥,这身衣服是小弟前些日子新做,从未穿过,大哥穿上还算合身。今天有缘和大哥结拜,算是我送给大哥的见面礼,还望大哥不要嫌却。”
朱相如听得他如此一说,不好再行推辞,便道:“如此我便不客气了。”这是阿云已将朱相如先前的衣服折叠得齐齐整整捧了过来,陈荻秋接过,递给朱相如,说道:“大哥,你的衣服我已经命人烘干。”朱相如接过道:“多谢兄弟,愚兄这便告辞了。”向众人略一躬身,转身走到船头,脚尖一点,便跃到了岸边。陈荻秋及阿云等人站立于船头,恋恋不舍地瞧着他离开,直到他走得远了。
朱相如来到之前黑马食草的地方,见那黑马仍乖乖地在草地上啃着青草,一场大雨,将它的皮毛冲洗得更加光滑漂亮,那黑马颇通人性,因不见主人到来,便在大雨中受淋也不离开。
朱相如拍了拍它的脑袋,说了句:“好马儿!”黑马鼻子里吹出了一声轻响,似是回应。
李相如从马鞍上取下包袱一看,见里面的东西被大雨浇湿后,又被太阳晒了两个时辰,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当下将手中的衣服放入包袱中,这才上了马,择路往昆明城而来。
进了昆明城,已经是黄昏时分,他离滇十余年,进入城中,对城中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了。他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住了下来。那小店正处于滇池旁边,虽然不大,但好在笼于树林之中,干净整洁,环境清幽。
朱相如吃过晚饭,进入房中,刚一坐下,便听得有人敲门,他开门一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叫化子打扮约摸三十多岁的男子,手中提着一根竹杆,手上挂着四个布袋。朱相如一眼便认出他是丐帮中人。
那花子道:“请问阁下是不是姓朱?”朱相如心中奇怪,心想:“这乞丐怎么知道我姓朱?”并不立即就答,反问道:“请问你是何人,要找的人是谁?”那乞丐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我是丐帮云南分舵的人,小姓钟,闻得公子到了云南,应我们司马舵主之命,特来奉上拜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毕恭毕敬地呈上。
朱相如心想:“这丐帮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帮,消息恁地灵通,我刚到昆明,他们便已经知道了。”刚要接信,转念一想:“我此番前来,除了武当几位师长知道以外,便连青云师兄、璇规师妹也不知我的真实身份。此人虽自称丐帮中人,但江湖中人心险恶,不可不防!”便说道:“你将信放于桌上,我自会拆开来瞧。”
那姓钟的乞丐应了声“是”,走进房中,将信放在了桌子之上,然后告辞而去。朱相如待他离去,生怕信上放了毒粉之类的毒药,拔出了长剑,用剑尖将信封挑开,再将信挑出,将信高高挑于剑尖之上,距自己近三尺,悬在空中,在灯下观看信的内容。但见信上写道:“闻得公子近日抵昆,将于明日一早前来拜见,万望宽恕怠慢之罪。丐帮云南分舵司马孤云谨上。”信上所书字迹端正,还有几分笔力。
朱相如见那信上并无异状,这才将信从剑上取下,重又放回了信封之中。寻思道:“不知道送信之人所言是真是假,是不是丐帮中人,不过我在武当时听玉峰师叔公及师父等人提及,丐帮和我武当交情匪浅,对反清复明大业最为积极。待明日见到这个姓司马的舵主后再作理会。”
昱日,朱相如起床洗漱,店家送来了油条豆浆,吃过早点,过了一会,便听得廊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到了门口,便即停下,接着传来几声得得的敲门之声。朱相如起身将门打开,见门口站着四五个衣衫破旧的乞丐。领头的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男人,身上衣服虽破,但洗得干干净净,长得却是眉目清秀,颔下留了三缕胡须,昨日送信的钟姓乞丐也在其中。
那中年乞丐一看到朱相如,问道:“请问阁下便是从武当远道而来的朱公子吧?”朱相如略一迟疑,那中年乞丐又道:“在下丐帮云南分舵舵主司马孤云,拜见朱公子。”说着便率了几人在门口跪下。
朱相如忙道:“各位快快请起。在下正是朱相如,请屋里说话。”几人进入房中,朱相如和司马孤云坐了,其余几人仍站立一旁。
朱相如道:“敢问司马舵主如何知道在下的行踪,又如何得知在下住在这里?”司马孤云一笑,说道:“一个月以前,我们分舵便收到总舵宋帮主的来信,说公子从武当起程赶至云南,筹谋大事。接到信后,我便派出帮中弟子日夜观察等候,等于将公子等来了。”朱相如沉吟道:“我从武当下山,除了帮中的几位师长外,并无人知晓,不知贵帮如何得到消息?”
司马孤云道:“在下职位低微,只按总舵交待行事,不敢多问。”朱相如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请问你们找我有何见教?”司马孤云命那钟姓乞丐道:“钟老三,你出门把把风,不要让陌生人靠近,以防有人偷听我和朱公子的谈话。”钟老三应声而出,出去后,又将房门关上。
朱相如道:“司马舵主,有事不妨直言。”司马孤云站起身来,领着其余几名乞丐跪下叩头道:“拜见少主!”几人砰砰磕了三个头,朱相如道:“几位快快起身,不必行如此大礼。“说着伸手将几人扶了起来。
司马孤云道:“现在我将舵中的几名长老介绍给少主认识。”指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四五十岁的老丐道:“这是分舵的副舵主陈一舟。”指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汉子:“这位名叫佘元刚,是舵中最年轻的长老。”又指着一个背部隆起的中年乞丐道:“这位是蔡小飞,人称‘天南名驼’,一手铁捌功着实了得。”朱相如又重新和三人一一见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