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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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湖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王得志接到市委书记莫皎的电话，一刻也不敢停留，直奔市委办公大楼。

    “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们雨神县法院做出来的事情，这么明显的错误，竟然让记者抓住，并且是国内最大的报纸，这下泉湖市想不出名都不行了。怎么处理这个事件，你自己看着办。”莫皎将今日的《紫微日报》摔在王得志面前，他非常气愤，‘三讲’教育刚告一段落，雨神县法院就给他来上这一出戏。来到泉湖后，莫皎很少发脾气，但不说明他就没有脾气。

    王得志看到《紫微日报》上刊登的内容，吓得脸色苍白。文章的标题是：“政府的面子大于法律”。因为在法庭辩论的时候，雨神县环保局的代理律师就讲过一句就样的话：“环保局是代表政府的执法部门，是环保的执法主体。主体错了也是正确的。如果政府的执法部门向企业道歉，那政府的面子往哪放呀。”

    陈青云没有出席庭审，他与于春辉、江秋水、方钦亮在东北楼喝茶，等候法庭的消息。就这个案子来说，雨神泰安公司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所以他并不操心。

    罗曼和胡家来在法庭上，听到环保局的代理律师竟然讲出这样大失水准的话，令他俩哑然失笑。罗曼是紫微大学有名的快嘴，法庭上出现诡异的法官与被告辩护律师合作对抗原告律师的局面，但罗曼驳得他们俩人狼狈不堪，法官不得不宣告庭审终止。

    为了便于在案件审理中快捷宣判，胡涟没有要求组成合议庭，只是派行政庭的一位年轻法官主持审理。

    接下来开庭之后，法官不顾原告律师的抗议，直接宣布环保局胜诉，当场就宣读了判决书。

    法庭判决的当天下午，罗曼和胡家来向陈青云打过招呼之后，直接回到了燕京，征得阳江教授的同意，胡家来关于这次庭审的报道在第二天的报纸上见报了。

    莫皎找王得志的时候，徐达军也将胡涟叫到他的办公室，脸色阴沉地看着胡涟。

    “请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不听招呼。说出你如此判决的理由，我要向市委汇报。”见到哭丧着脸的胡涟，徐达军非常生气：“这是你自己酿出来的苦酒，你得给我咽下去。下午下班之前，我要看到你的书面解释。”

    从徐达军办公室出来，胡涟赶紧联系孟林，孟林不在办公室，手机也不在服务区，整个人像蒸发了似的。

    还没有写好汇报材料，中院办公室的通知也到达雨神县法院，胡涟又急匆匆地赶到中院。

    胡涟可没有担当全部责任的勇气，在王得志面前，他将孟林、吴天行、卫天平的意思如实向王得志做了详细汇报。王得志哭笑不得：这里面还牵涉到一位中院的副院长，如果被《紫微日报》的记者得到这个情报，估计胡家来的文章又将是另外一种写法。

    听完胡涟的汇报，王得志马上召开院务会，讨论雨神县法院关于雨神泰安实业公司与环保局的行政执法案件。

    卫天平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他认为就是不能判雨神泰安实业公司胜诉，否则，雨神县环保局面临全县一百多家企业，将无法开展执法工作，法院应该支持雨神县环保局。

    卫天平是即将退休的老法官，他在院务会上的发言，完全是无赖的口吻。王得志在院务会上，调整了卫天平的工作，让他专管后勤，将他分管的行政庭交给另一位副院长，卫天平不服，自己跑到省高院，申述他的理由。

    卫天平到蓉城的时候，徐达军也来到蓉城，他不是来找领导汇报，而是来到省委讲师团，接了几位讲师到雨神。原来，在雨神县委常委会上，为环保局的处罚案件专题召开会议，出乎他的意料，好几位常委支持县环保局，经过激烈的辩论，常委会形成了几项决议：免去吴天行的环保局局长职务，任命江秋水担任县环保局局长；建议县人大常委会免去胡涟的县法院院长职务；责成孟林向县委做出书面检讨；就环保局的违规执法，在全县各单位展开大讨论，掀起新一轮的“三讲”教育，专题学习如何依法行政，并请来省委讲师团的老师到雨神县上课。

    雨神县的动作竟然引起省委书记阳名超的关注，他没有对此事发出声音，却让省委宣传部关注雨神县的动静。

    雨神泰安实业公司与雨神县环保局的行政执法案件被泉湖市中级人民法院发回县法院重新审理，罗曼和胡家来没有参加这次庭审，新的合议庭只经过简单的询问程序，合议庭直接做出判决，雨神县泰安实业公司胜诉。

    自从雨神县法院开庭审理之后，陈青云就没有参与到这个案件之中，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为了避开这场纠纷，向王建军打过招呼之后，他干脆回到燕京，守着古木编制红杉乡庙前集镇的规划。

    王建军成了大忙人，多次被徐达军、林华召见，甚至与县环保局新上任的局长江秋水跑了趟泉湖市，直接向莫皎书记汇报发生在红杉乡的环保执法案件。

    雨神县环保局成了闻名泉湖市的热点单位，省委讲师团有一位老师专程给环保局的全体干部讲课，持续了近十天的时间，最后是人人过关，将自己的学习心得交给老师打分，而这个案件的始作蛹者、县环保局法规股的陈股长被免职，受到行政记大过处分。

    掀起这次大波澜的陈青云没有卷入旋涡之中，只有孟林才明白，陈青云是真正的幕后推手。当初雨神县的造纸污染问题，孟林就与陈青云进行过交锋，但是那次的交锋过后，孟林却成了受益者，由环保局长升为副县长，但他并不感激陈青云，认为这是自己的运气。

    陈青云来到红杉乡工作，按理他与陈青云是老朋友，但理念的巨大差别，没有让他俩走到一块，反而因为张功、蒋红的原因，孟林走上陈青云的对立面。

    这次的环保执法案件，就是因为张功得知雨神泰安实业公司未经批准就新上了机砖厂，大批量生产机砖。他将这个消息告诉孟林，才有了县环保局的现场执法。

    张功与蒋红俩人在看守所没有呆上一年，因身体原因保外就医，逍遥地生活在雨神县城。当然，如果他要离开雨神县，必须向看守所请假。

    张文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几个月前就被转移到茶山岭监狱，老老实实地服刑。

    陈青云回到红杉乡的时候，雨神县的大讨论已经结束。他带回了红杉乡庙前集镇规划，古木与他同时来到红杉乡，他是规划的编制人，必须向参加评审会的领导和专家汇报这个规划。

    经过环保局的事件，泉湖和雨神县规划部门在莫皎、徐达军俩人暗中干预下，竟然没有任何人敢刁难红杉乡的规划，在一周之内，泉湖市规划局就组织有关专家来到红杉乡，对红杉乡庙前集镇的规划进行评审，专家们实事求是地发表了中肯的意见，规划评审获得通过。

    参加评审的专家没有想到，红杉乡的领导竟然有如此魄力，避开原有的集镇，重新建设新的集镇。更为难得的是，乡党委、政府的领导没有主观地凭着自己的想象去建设，而是做了一个完整的总体规划，这在全省都没有先例。

    规划评审的第二天，雨神县人大常委会召开专题会议，认真审议了红杉乡庙前集镇的总体规划，毫无疑义地批准了该规划。

    报省建设厅备案的时候，省建设厅的厅长江海波亲自接见了王建军与陈青云俩人，对他们先规划、后建设的举措大加赞赏，江海波准备将红杉乡的做法在全省推广，倒是出乎王建军和陈青云的意料。

    陈青云的这个动作，很快传到阳名超和燕京几位大佬的耳中，他不知道自己又在这些大佬的心中增加了份量。

    规划只是个蓝图，关键的问题还在于落到实处。

    陈青云最着急的是专家楼和工业园的职工宿舍，古木完成总体规划的同时，也将专家楼和职工宿舍的设计图纸交给了陈青云。从蓉城回来，他与王建军找到林华。

    林华对陈青云的工作越来越满意，这个小伙子才二十二岁的年龄，但办事很老到，该汇报的事情从不擅自做主，他看到陈青云交给他的图纸，微笑地说：“陈乡长，你有什么要求？需要我为你们做什么？”

    陈青云也不绕弯子：“林县长，我们要尽快动工建设专家楼和职工宿舍，才不会影响几个企业的开工，不然大量的技术人员和企业管理干部来到红杉乡后，会面临无房可住的状况。他们将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生活在红杉乡，不可能像建筑公司的员工那样住在工棚里。”

    林华马上打电话叫来县建设局的局长吴良，四个人在林华办公室商量好，明天就组织有关部门的专家进行图纸审查，争取在一周内动工建设。

    回到红杉乡后，陈青云找来何笔，让他马上组织施工队伍和施工设备，迅速做好施工准备工作。

    王建军与陈青云很少同时办理一件事情，这次他才知道，陈青云在这些事情上确实很有主见，他似乎明白所有的项目操作程序，而不像他们。以前乡政府要搞什么建设，最多经过乡党委讨论就会开工，而不会申报到县政府的主管部门，如果主管部门查到他们有违规的地方，他们就会找领导汇报，以“了难”的方式解决问题，反正都是党的事业，相信没人会真正地为难他们。而陈青云不同，他同样会找领导，目的与原来的乡长们不同，他是要求提高部门的办事效率，但会走完所有的程序。

    当然，以前的乡政府哪有现在这么大的投资呀，几万元的项目都算是很大了。

    何笔离开陈青云的办公室后，林确进来了，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态，陈青云忍不住打趣道：“林经理，遇到什么难题了？不会是将哪个女孩子的肚子弄大了不好收拾吧？”

    林确顿时轻松了，他开心地说：“陈乡长，看不出你还挺花的，不怕王总知道？”

    王菲是s省几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林确隐约知道事情背后的故事，但聪明的林确并未深入了解其中的关系。

    陈青云笑道：“我在红杉乡从不招惹女孩子，不是怕王菲知道，而是担心惹上了便不能脱身。说吧，你找我要办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替你办。”

    林确大笑：“陈乡长，你可不能食言哟。”

    陈青云马上警觉起来：“林经理，发生什么事情了？很难解决吗？”

    林确不再兜圈子了：“陈乡长，我和我的兄弟们商量好了，水电站的项目结束后，我们都跟你走，跟着你做一番事业。”

    陈青云奇怪地问道：“你们是省电力建设公司的正式员工，待遇好、又很有前途，怎么想到留在红杉乡呢？”

    林确摇摇头：“陈乡长，我们不是要留在红杉乡，而是要跟随你，到泰安建筑公司可以、进泰安地产公司也行、甚至是泰安实业公司，我们也愿意。”

    陈青云这才完全明白林确的意图，他有些感动地说：“林经理，你能这么说，是瞧得起我。只是这几个公司都属于民营企业，完全不能与省电力建设公司同日而语。再说了，我也不是这些公司的老板。找我，是不是找错对象了。”

    林确肯定地说：“陈乡长，我不知道你与这几个公司的关系，但我知道两条：一是这些公司的负责人都称呼你为老大，你的话，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圣旨，或者说比圣旨还管用，找你肯定没错；第二，我们观察很久了，这几个公司的员工都很开心，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收入情况，但从他们干活的态度，我们就知道，这是很有前景的团队。我们也经过了认真的考虑，所有的兄弟都已经下了决心，跟着你干事业，相信你不会亏待我们。”

    陈青云不再犹豫，他感激地说：“林经理，谢谢你的信任，你还是干你的老本行吧，何笔总经理在燕京市签了一个大项目，属于市政工程，他很快就会回到燕京，你就取代他的位置，负责红杉乡的几个厂房和专家楼、职工宿舍的施工，包括以后的所有工程，你看如何?”

    林确高兴地说：“请老大放心，我会全力以赴地做好这几个工程，不会丢你的面子。”

    “你叫我什么？”陈青云问道。

    林确搔搔后脑勺，嘿嘿地笑道：“何笔与白思量都叫你老大，今后我也叫你老大，你不会不答应吧。”

    陈青云哭笑不得：“随你啦，只不过在公共场合，你还得叫我陈乡长，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是混**的呢。”

    这时，综合办主任何杏花敲门而入：“陈乡长，王书记通知，明天上午召开乡党委会，请你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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