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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日头猛烈得厉害,幸好是在深山里。
叶黛暮躲在树荫底下乘凉。这一回没侍女没护卫,就她自己,悠闲自得地像是回到现代去了乡下旅游。一壶茶,一把蒲扇,一张躺椅。微风轻拂,鸟鸣绕耳,令人不由地以为这世界不会有比她更逍遥自在的了。
如果将来老了,她就想过这样悠闲的生活……现在就想养老,怎么破~安逸腐人心啊。这么闲,都想吃甜食了。“淑慎……糟糕。”她已经忘了自己是偷逃出来的。现在终于再次回想起来,顿时浑身一颤。完了,她完全忘记了。这下要怎么收场?
脑子里一下便全是乱麻一般的事了。回去说自己是被绑架的还来不来得及?疯狂地脑补一下,然后不可能,这么蠢的解释谁会信啊!佛祖保佑。
杀气……叶黛暮下意识地拔剑,翻滚躲到躺椅下面。又是一波的暗器。等下,剧情发展得太快,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是在安安稳稳地度假(花式作死地离家出走)吗?哪来的,额,是刺客啊。叶黛暮瞬间便提起了精神。
右边有两个人,左边一个。糟糕,她不擅长远攻。事实上是除非对方掉以轻心,否则她很难战胜对方。奇怪,怎么会知道她在庙里呢?她连徐景茗都骗过去了的说。在这里喊救命,可不可以啊?
深吸气,全神贯注。“救命啊!杀人啦!”
“什么!施主别怕。”四处立即传来了回应的人声。脚步急速地向此处涌来。叶黛暮明显感到对方有些惊慌。什么毛病?明知道光天化日,这里多的是人,难道她这么傻,一声也不吭地任他们把自己砍了?又不是脑子有病。
叶黛暮坚持了几瞬,立即便有武僧过来帮她。刺客见势不妙,扔下几颗烟幕弹,便跑了。叶黛暮松了口气。正是因为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叶黛暮镇静下来,思维也清晰起来。汝阳小师父躲在后面,见已经没事了才敢过来。“施主,你没事吧?这些人怎么会进来的?”
“没事。”叶黛暮想到,这些人如果真的想杀她的话,怎么会只有几支暗器。醉翁之意不在酒!“汝阳师父,他们可能不是对我来的,这庙里是否有什么贵重的物品?或者重要的人物?”
汝阳小师父皱起眉头仔细想,摇了摇头。“寺里从来不会有贵重的东西,至于重要的人物……小僧真的想不到。施主为何会这么想呢?难道是那位先生?”
离要!叶黛暮立刻想起他身上的伤。这可不是一般的仇能弄出来的伤口,那家伙八成又做什么危险的差事了。算了,让他死了算了,也是为民除害啊。叶黛暮欢快地想。“不管了。反正都是命吧。”
“不能这样啊。”汝阳小师父两眼泪汪汪地扯着叶黛暮。“施主,不能这样的。众生皆可救的。”
叶黛暮没缠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了。和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内心乐于助人的汝阳小师父去检查一下,那个倒霉家伙凉透了没。果然,去了之后,那里已经围满了刺客。“小师父……还是去叫救兵吧。就我这两下子,不够人家嚼两下的。”
“啊。那我还是去找明心师叔吧。”汝阳小师父都看傻了。叶黛暮轻轻地推了推他,但是固定的桥段发生了。“咔擦……”我嚓,这种地方就一定要出问题呢。
“趴下!”叶黛暮抓住汝阳,几个翻滚便逃出了包围圈。“汝阳小师父,就别叫我施主啦。叫我维桢就好了。等下我吸引火力,你先跑哦。”
“这怎么行呢?”不愧是圣母中的战斗机,我佛慈悲。叶黛暮二话不说,一把拽起他往空白处扔了出去,抄起重鹰回手便是一剑。“再不走,我的手就断了。”
“好、好的。”汝阳小师父赶紧去找救援了。叶黛暮基本上把自己的学会的各种技巧都用上了,下蹲,吸气,向上挑剑,跃起,吐气,向下劈。感谢姜瑛将军每天都督促她好好练功了……不,是那个男人,幼安每天都会偷偷跑来敦促她。那个混蛋,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但是就叶黛暮那两下子,撑到现在也是不错了。但是战场无输赢,唯有生死罢了。叶黛暮见好就收,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往地上一摔,大喊。“看我这半扇绵!”
周围的刺客立时就用袖子捂上了口鼻。看来这药很有名啊。叶黛暮趁机脚底抹油快溜。就算叶黛暮真的有,也不是这么用的呀,这不过是个烟雾弹罢了。但是一个刺客比她反应更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将她狠狠地扯倒在地。“靠!”
叶黛暮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什么玩意,不按常理出牌。怎么办?叶黛暮脑内小剧场翻飞。靠,阴沟里翻船。叶黛暮抓住自己怀里的匕首。汝阳师父你得赶快啊,不然要收的尸体就要变成两具了。
“请不要用你们的脏手碰我家的陛下,好吗?”
声音、气味、温度……这是幼安!
被围着的天空一下子便明亮起来了。叶黛暮周围一米的刺客都在一瞬之间便被清空了,像木偶剧那般顺从地滑倒在泥地上,软趴趴地没了声息。“幼安!”
“抱歉,陛下,我来晚啦。”幼安一只手抱起叶黛暮,轻轻地拍了拍她身上的泥土。“哎呀,这是哪来的小野猫,在泥里打滚了吗?”
“闭嘴,你个失踪的人口。说,失踪那么多天干什么了!不老实交代,我喝光你的酒。”叶黛暮张牙舞爪地威胁道,但是还是没抵抗住他身上的气味,忍不住凑了上去,搂着他的脖子蹭了蹭,软糯地撒娇道。“你个混蛋。”
“陛下,你这个语气可不是这个意思?”幼安大笑地一剑挥开挡住路的刺客。叶黛暮这时才发现他十分邋遢,一看便知他是如何疯狂地赶路才到这里的。“陛下,可曾想我?”
“不想,不想,鬼才要想你呢。你个混蛋,一个月都没有一封信,我才不要理你呢。”叶黛暮嘴巴还在顽强抵抗,身体却早就服软了,脸上都压不住笑意。
“啊,我可是对陛下甚是想念啊。”一个月不见,幼安被人夺舍了?叶黛暮吓得不行。这个豪爽直言的家伙,还是那个喝了酒才敢来见她的别扭鬼吗?还是她认错人了。也许是见她满脸惊讶,幼安大笑。“好了,陛下,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此番事了,我会告诉你这段时间有趣的事情。”
骗子,听起来就一点也有趣不起来。叶黛暮摸到了他胸口的那些伤痕,都还未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