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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镖头朗声说完,对面山岭却没有任何回响。王镖头往手中看去,只见刚才射过来的是一杆黑羽朱杆的雁翎响箭。此时随行的镖师个个都警觉了起来,他们不用吩咐,各自都抽出兵器转马驰近秦福德的马车。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却是勒骑不动,他是喊号的趟子手吴长生,他是老江湖了,押镖以来,见过无数惊险场面,早已见怪不怪。他一看见这雁翎响箭,就知是绿林好汉前来踩盘子了。
此时老吴扭骑催马,拔刺刺的驰近王总镖头,低声说道:“当家的!招狼了,这地方太野了,你老人家可得拿个主意……”
这吴长生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对面山壁上传来“哈哈哈哈”一阵怪笑,这笑声中气十足,声振寰宇,而且这人一直笑了十数息的时间,才笑声甫停。只听他也朗声回应道:“果然名不虚传,早就听闻徒阳镇福威镖局的烈阳铁掌王德清内外皆修,是这南坪州西部一带有数的人物,黄某今天算是见识了……”随后那声音大喝一声说道:“来啊,兄弟们我们欢迎王镖头。”
接着一阵钢锣喧闹声响起,从对面的密林里,出来了二十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俱都是手持金丝大环刀,一色的藤甲红衣,分成两队真是霸气十足。
这两队绿林汉子一出场就有意识的站成一道圆弧,将这山道横拦了个密。他们俱都虎视耽耽地瞪着这些镖师不发一语,说实在的除了外表有些粗野,实际上倒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样子。
王镖头走进秦福德的马车前小声低语道:“都司大人,我们现在已经遇到劫匪了,一会您可别轻举妄动。”
说完只听见秦福德战战兢兢的回答道:“王镖头,你可要保我安全啊,只要顺利过关,你们到了宇都城一定顺风顺水。一切我都罩着你。”
“大人放心,保护您是我等的本分。”王镖头恭敬地回答道。
双方就这样冷冷的对峙了颇有一会儿,才见对面山岭上的一羊肠小道上,有说有笑的走下了两个人来。
为首一人是一六旬左右的矮小老头,这老头打扮的甚是滑稽,脑袋上扎一条冲天花白小辫,足有五六寸,身着一身大红花棉袄,脚穿青缎子的布履,两颜容还略施粉黛,右额上还有一颗挺大的黑痣,手中提一杆长旱烟袋,是边走边吸。其身旁这一人年纪四十岁光景,赤红的脸膛,方正的国字脸,一身蓝缎长衫看上去倒是仪表堂堂,背后斜背着一对燕翎双刀,光光看这二人的仪表打扮,及其面对王镖头时的那份从容来看,绝非一般江湖绿林豪强可比拟。
此时那为首老头边走边笑道:“久仰了,王总镖头,我们兄弟不请自来,强留爷几位的大驾,实在是情非得已,其实就是想和王总镖头攀个交情,就是不知道镖头赏不赏脸啊……”
这老头嘴中的话说的甚为漂亮,但其实他说话时连头抬都未抬,一番话结束,这二人已经行到了这路中间,正对着王镖头一众,是拦路一立。那老头狂抽着早烟,却是双眼紧闭,连对方正眼都不看一眼,那份姿态简直是狂傲已极。
王镖头仔细打量了这二人,但饶是他想破头也实在想不出江湖上有这么一对狠角色,按说看对方的气度,应该不是泛泛之辈啊。但他也是见过风浪之人,只见他从马上翻身而下,双手往大袖内一拢,向对方拱了拱手,笑道:“请恕在下见识浅薄,竞不识二位大号,麻烦请两位朋友报个‘名’儿吧……”这王镖头也是嘴上功夫不饶人,说是请教大名,实际上是暗自嘲讽二人是无名之辈。他这话一出,对面的二人顿时脸上挂不住了。
那威武大汉闻言后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是江湖末进,迫于无奈进山落草混个活命,那配王总镖头知晓啊,不过邢老大,你混充也算是江湖上有头脸的人物,原来也是这般默默无名啊...啊...哈哈哈哈……”说着转头对着那吸烟的瘦小老头一阵的嘲笑。
那小老头也不生气,只是淡淡自嘲道:“黄教头见笑啦,小老二躲在深山里多少年了,江湖上早就把我忘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啦。”说着又巴拉巴拉吸了几口烟,又把那旱烟杆往身旁的树杆上一阵敲打,磕出不少烟灰。但听刷刷的一阵急响,也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其他原因,那树上树叶,在这小老头的旱烟杆的敲打下,就像下雨一般刷刷的飘了一地。
王镖头不由心中大骇,心中想道这一手“敲山震虎”,完全靠的是内力,他若是全力一掌击在树干上当然也能有这效果,但对方可只是拿的一杆旱烟啊......怪不得这小老头如此狂傲。小老头姓刑......难道是......玉伏山的“童冠叟”!想到此处时,王镖头心中不禁一阵冰凉。江湖传言这老头行事乖张,出手狠毒,极不好惹,这二人称兄道弟自己该如何是好。
“两位好汉请了,我等虽是走镖,其实全靠江湖朋友赏口饭吃。今日是我们王总镖头亲自押镖,连大旗都竖起来了,朋友如果一点面子不给,实在是说不过去。俗话说刀剑无眼,二位如果只为财而来,只要说个数,我们镖头绝不是小气之人,江湖本是一家。和气生财嘛,啊....哈哈哈哈。”此时老吴见气氛不对,王镖头好像有点进退失据,赶紧催马上前,替王镖头暖场了几句。他这几句话倒也说得漂亮,那小老头在老吴说话之时只是一个劲的抽旱烟,把那旱烟锅抽的火星直冒。
“唉,黄教头,我是真老了,现在是无论什么人都能站出来数落我这糟老头子两句喽,真是江湖代有才人出啊!”那童冠叟又是一阵自嘲。但眼睛却抬也不抬。
“你们这些人要想怎样,我吴叔都话说到这地步了,你们还如此无礼,当真以为我们怕了你不成!”说这话的不是别人,真是王总镖头的大儿子王凌。王凌眼见父亲和老吴受辱,实在憋不住,大声呵斥起来。他本是少爷公子,不曾受过气,也不太知道察言观色,这次王镖头带他来本是想在秦福德面前露露脸,将来好结个善缘,不曾想此刻捅了篓子了。
只见人影一闪,那大汉已经直逼向王凌袭来。这汉子来势凶猛,右手如爪,挟着劲风直扣王凌的咽喉。王凌见之神色大变,急忙想抽身后退。但这汉子显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在他的虎爪笼罩之下,王凌觉得几乎退无可退,那气场几乎将他禁锢,仿佛只有束手就擒一般。
“休得无礼!”只听得王镖头一声怒喝,只见他竖起右掌,犹如切刀一般,往那汉子的脉门扫去。那汉子见王镖头掌风扫了过来,只是微微一笑。只见他忽然变爪为勾,重重的在王镖头的手背上一啄,王镖头只觉得手背一麻,接着一阵剧痛传来,手背上的经脉如同撕裂一般。王镖头受了这一击顿时乱了阵脚。只见那汉子一把叼住王镖头的手腕,猛地向内一拉,接着他的身体如同游鱼一般,瞬时就窜王镖头的后背,只见他淬然一抖双手,眼看就要施展分筋错骨手要卸了王镖头的肩骨啊!
“黄统领且慢,手下领情!”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声娇喝从后面的马车传来。那汉子闻声浑身一震,整个人如同石化般瞬间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