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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老村长把头顶的帽子摘下来,露出油亮的秃脑门。其他村民也纷纷摘下帽子,展现丑陋的秃头。
听到瑞文村,苍时蓝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正在思考之际,瑞文村的老少纷纷展示自己的秃头。
苍时蓝好玄没被这帮秃驴给恶心死,赶忙把头扭到一边,连声说道:“戴上,戴上。夜风挺凉的,别吹病了。我不是什么老爷,更不会抓走你们的孩子。我不过是前往帝都匹格里亚的旅人,到你们村休息一夜罢了,明天天明就启程。”
老村长闻言心头一松,借着火把的光仔细看了看苍时蓝的发式,脸上露出了笑容,道:“欢迎,欢迎,我们瑞文村已经很久没有客人来了。那就到老汉我的家里坐坐吧。对了,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来我家吃。”
接着老村长冲着后面的人群喊道:“汤姆,去瑞文河里捞两条大鱼,我要请城里来的贵客吃红烧鱼。杰克,去菜园里摘些时令蔬菜。贵客来了,不能太小气,丢了咱们瑞文村的脸。”
说着,老村长上前搀扶着苍时蓝往家里走。
苍时蓝哪里敢让老人家搀扶,回头招呼一声,让大家一起下车,然后便扶着老村长往他家方向走。
众人进了一个破旧的院子,这就是老村长的家。
房子外面虽然破旧,里面却收拾得很干净、雅致。
老村长招呼众人在一张圆桌旁坐下,顺手便把在位置上坐得端端正正的苍小凤和雷克斯赶下桌子,并捡了两个破碗放在它们面前,意思这两个碗就是它们的餐具了。
雷克斯被人鄙视惯了,倒没什么。
苍小凤可是苍时蓝的掌上明珠,哪里受得了这种歧视,飞到老村长的面前,“叽叽咕咕”便和村长吵了起来。
当然,苍小凤可不敢用人类语言和老村长吵,它记住长春城城主的告诫,不在生人面前使用人言人语。
老村长被苍小凤滑稽的动作逗乐了,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各安各道,安贫乐道,人生才会快乐。你既然只是只鸟,那就在桌下吃。不要想挤到桌上,那不是你呆的地方。”
苍小凤气得一拍翅膀,从窗户飞走了。
苍时蓝现在不便暴露小凤凰的真实身份。
凤凰毕竟是神级魔宠,幼鸟因为容易被驯养,价值更高,市场上万金难买。
眼前的瑞文村百姓虽然表面上淳朴善良,内心如何,只有天知道,所以还是保留一些秘密比较好。
苍时盛决定不暴露小凤凰的身份,至于小凤凰的食物,苍时蓝也有办法,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饭桌上有什么好吃的,苍时蓝就打包一些带给苍小凤。反正他们带着不少金币,临别时,多留一些钱也就是了。
不一会心,苍小凤从窗口飞了进来,嘴里叼着一个金灿灿的盘子——那是它的专用餐具。
苍小凤叼着盘子示威似的悬停在老村长面前。
老村长刚想伸手接金盘,又缩回手,笑道:“虽然民间有白鹤报恩的故事,说是有人救了一只白鹤,白鹤便衔了许多珠宝给他,以此报恩。但我并没有拯救你们,只是招待你们吃一顿而已,收不得这么贵重的回礼。”
苍小凤见老村长误会它的意思,急得“哇哇”大叫。
它一叫,嘴里的盘子便衔不住,掉在地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苍玉郎怕老村长再误会下去会更加尴尬,便离席而起,捡起盘子,道:“我的……这只小鸟的意思是,这只盘子是它的专用餐具。它都能用金盘吃饭,难道就不能上桌吃吗?”
老村长严肃地说道:“我们瑞文村的精灵从不以财取人,无论贫富贵贱,我们一视同仁。而且不管用金碗、银碗、铜碗、铁碗、锡碗,每个人都要守好自己的道。这只小鸟能用金碗吃饭,这是它的福气,也是主人的慷慨。但这不表示它不是鸟,可以与人并列。”
所谓客随主便,苍时蓝在人家家里做客,也不好意思提过分的要求,便说道:“老人家对道颇有研究,讲起来头头是道,让我们听得耳目一新,就请上座,我们一起聊天吧。”
说着,苍时蓝悄悄向苍小凤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它稍微委屈一下,就在地上吃得了。
老村长让他的两个儿子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孙子作陪,自己却推辞道:“稍等,等我为你的禽兽准备好饭食就来。”
说着老村长转到后厨拿了些什么,然后往苍小凤、雷克斯的盘子里填满了食物。
说是说不以财取人,但老村长给它们二者的食物还是有高下之分的。
金盘的苍小凤得到一碟白生生带着清香的果实。
而破木碗的雷克斯只得到一坨黏黏糊糊不知是什么做的饲料——地球上这种食物的名字应该叫猪潲。
苍小凤见到美食顿时忘记了被鄙视的郁闷,努力啄食,直啄得金盘“砰砰”作响。
雷克斯可是享用过匹精全席的魔兽——暴饮暴食后的第二天,雷克斯就得知昨日他们吃的菜有讲究,总的名称叫匹精全席,共上菜一百零八道。
这些菜的名字虽然叫匹精全席,但匹格族只贡献出一道菜,便腆不知耻地把“匹”字放在前面。
当然,这些事雷克斯不知道,也不关心。但这并不妨碍雷克斯自认为自己是个见过世面的人。
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呃,不对,是猪,怎么会把猪潲放在眼里呢?
看到老村长热切的眼神,雷克斯勉为其难地将鼻子插入破木碗。
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雷克斯一阵恶心,但心底却有一种想品尝的冲动。
恶臭、酸腐的味道如同炸弹一样雷克斯的嘴里爆炸开来——他到底还是没有忍住猪族的本能吃了一口。
好难吃——这是雷克斯舌头的反应。
好好吃——这是雷克斯身体的反应。
于是在大家的眼中,雷克斯一边流眼泪,一边吃猪潲。
老村长满意地说道:“虽然半辈子没做猪潲了,但老婆子的手艺还是没有退步。瞧,这头小猪都感动得流泪了。”
“靠,我是被臭气熏出眼泪的。用变质食品做猪食,还能再没品些吗?可惜我的身体本能不受控制,否则谁吃你这破玩意儿。”雷克斯的心里在狂喊。
可惜苍小凤都不敢说话,它这个魔宠就更不敢开口了。于是老村长听不到真实的评论,还以为他老伴的猪潲做得好呢。
老村长回到主位,这时后厨的菜已经流水般地送上来。主菜是鱼,其余都是些时令蔬菜。
这些蔬菜虽然平常,但都炒得湛青碧绿,让人颇有食欲。
菜倒在其次,老村长为他们准备的餐具有点新奇,不再是刀叉,而是两根一样长短的木棍。
苍时蓝一见乐了,这不是筷子吗?他玩筷子可有十九年的历史呢。
老村长介绍道:“咱们精灵的菜精致美观,而且采用合餐制,所以喜用筷子,不知几位贵客能不能用得惯。”
筷子是饮食文化发展到极致阶段的产物,可以挑、夹、刺、扒,比之刀叉要灵活得多。
精灵的餐饮文化发展今天的地步,筷子自然应运而生。不过匹格帝国强势建立,带来了包括辫须衣等方面的鞑靼化变革,其中也包括餐具的改变。
所以大城市里的饭馆只提供刀叉,只有乡村的精灵聚餐才会使用筷子。
苍时蓝默默盘算了一下,除他之外,莉莉斯和苍玉郎都是三千年前的人,生活在精灵文化大行其道之时,筷子应该用得很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