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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万籁俱静,只有潭水流淌,水声悦耳。
终于,苏望上前一步,看着正背对着自己和雪伶霜的青沂说道:“请恕晚辈无礼,青沂前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想必不会只是为了看看风景吧?”
青沂闻言,腰肢轻曳回首,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目光轻扫苏望和雪伶霜一眼,冷冷说道:“想?我这一生,只有一想,而你们,我根本就不想见,这里的风景也不属于你们。”
苏望一时哑然,雪伶霜随即上前一步,紧挨着苏望站着,说道:“既然青沂前辈不想见我们,我们和前辈也素不相识,为何前辈还要派亡凌不远万里,将我们二人从血枯山林抓到这里来?”
正如苏望所说的,既来之,则安之,现在苏望和雪伶霜已经身处暗暝森林的最深处,青雘圣境,又面对着一位化灵初期的妖祖,生与死都在对方的一念之间,逃跑是不可能的了,求饶更是显得可笑。
苏望和雪伶霜干脆把心一横,心中已做好打算,与君共赴生死,因此,面对化灵初期的青沂,苏望和雪伶霜反而卸去了敬畏,心中有所惑,口中就有所问。
青沂冷冷地看了雪伶霜一眼,没有动怒,反而轻声开口说道:“亡凌为何会对你们只擒不杀,我很清楚,不过她根本就不知我之所想,而你们会来到这里,最初的原因,是因为他。”
青沂说完,微转臻首,看了苏望一眼。
苏望和雪伶霜互视一眼,可在彼此的眼里,都只是看到了疑惑,雪伶霜正想开口询问,苏望忽有所悟,说道:“莫非是,因为我可以吸收绿雾?”
“望哥哥,你说你可以吸收绿雾?难道说,你曾经修炼过妖族之人的功法?灵识和灵力呢?也能调动吗?”听到苏望的话,雪伶霜显得有些讶异,立即开口问道。
苏望对着雪伶霜微然一笑,说道:“霜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吸收这里的绿雾,只是突然就可以看得透绿雾,也能运转砍柴心法,并且能调用一些绿雾,可却不能动用灵识和灵力。”
来此之前,幼尾已经告知苏望和雪伶霜,青雘圣境的外围之地,每一处所见,都是真实的美景,但又每一处,都是幻境,一步一景的同时也是一步一境,所以苏望和雪伶霜才会陷入幻象而毫无察觉。
就算是妖婴期的妖王,到了青雘圣境的外围之地,若无青沂圣祖的分身接引,也会彻底迷失在重重幻象中,直至活活耗尽寿元而亡。
只有掌控了青雘圣树的主干树身,就能掌控整个青雘圣境,包括外围之地,也即是说,通过青雘圣树的主干树身,能将幻象中的所有事物看得一清二楚,包括修士在幻象内动用的功法或其他力量。
因此,苏望能吸收绿雾,和能运转砍柴心法的秘密,青沂早已经看得清清楚楚,遮遮掩掩毫无意义,苏望干脆就在青沂的面前,将之前一直想说但还没来得及说的秘密,说了出来。
其实,苏望也是刚刚想到,在自己和雪伶霜跟着亡凌前往黑萆木树屋时,刚能吸收绿雾的瞬间,也许就已经被青沂察觉了,毕竟以青沂的神识的强大,暗暝森林里的一切,随时都能知晓。
苏望和雪伶霜又说了一会,包括苏望最先察觉可以吸收绿雾,到与塔熊三兄弟比试,再到幻象中的所遇,最后来到此处,苏望和雪伶霜深情对望,就差相拥了。
青沂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毫无出言打断的意思,而且青沂神情冷漠,似乎苏望和雪伶霜俩人,根本就不在眼前,耳边也没有俩人的互诉之言。
一会后,苏望和雪伶霜说完了,凉亭内再次安静了下来,这时,青沂才冷冷地开口说道:“你只说对了一个吸收绿雾,还有最重要的,仅仅是因为就在今天,整整九千年了。”
整整九千年?苏望和雪伶霜正想开口,这时青沂说道:“你们的话,刚才已经说完了,现在,你们是死是活,全在你一人的手中。”
青沂看向了苏望,继续说道。
“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只要你能带回三样东西,你的霜儿不仅会毫发无伤,而且我还能送你们一场机缘造化,不过若是你不回来,或者少带了其中一样,你的霜儿会比在幻象中死得更让人心疼。”
“这三样东西分别是,弥茫雪海深处蓝湖冰山上的蓝冰玉髓,荒朔边陲崇羽部的圣女之血,邑幽国黄道宫的黄道星仪,我可以告诉你,这三样东西,任何一样,以你现在的修为前去,和送死没有区别。”
“不管你是用什么方法,杀戮、哄骗、还是偷取,一年之内,如果你不出现在暗暝森林,那你的霜儿就会在你的面前痛苦地死去,但在她死去之前,她会亲自斩下你的头颅,无论你身在何方。”
说完,青沂纤手只是轻轻一挥,两道淡淡的青光瞬间就飞进了苏望和雪伶霜的眉心之中,但苏望和雪伶霜却丝毫察觉不到,飞进眉心的淡淡青光,到底在哪。
青沂再次纤手一挥,苏望竟是凭空消失了,凉亭内,只剩下了青沂和雪伶霜。
青雘圣境外,还是之前那棵大树入口,苏望的身形,被一团青光包裹着,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青雘圣境,青雘圣树上的凉亭内。
青沂看了一眼雪伶霜,说道:“天弥山雪家之人,应该很清楚,弥茫雪海深处的蓝湖冰山,是禁地,一个不允许任何雪家之人踏足的禁地,你的望哥哥也许还没找到蓝冰玉髓,就已经身死道消了吧。”
此时的雪伶霜,按理说应该非常担忧与急怒,可雪伶霜却很平静,亦是冷冷地说道:“前辈分明是知道,如果不知传送密阵,没有元婴初期以上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到达蓝湖冰山。”
“还有那崇羽部的圣女之血,黄道宫的黄道星仪,想必也和蓝湖冰山一样,除了元婴期的大能,否则根本不可能取得到,前辈的一年之约,到底是想做什么?”
青沂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站在凉亭的边缘处,极目眺望,雪伶霜忽地感觉,青沂的背影,充满了无限的悲伤与落寞。
许久,许久。
没有回头,青沂终于开口了:“你可曾听说过,雪孤剑?”
雪孤剑,雪伶霜当然知道,这个名字,在天弥山,甚至是南昆荒洲,是一个传奇。
青沂又问道:“那你是否听说过,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