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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摇摇晃晃的开了半天,才堪堪走了一半的距离。
一车人都累的够呛,纷纷抱怨车子配置不够高级,坐的不舒服,腰酸背疼。
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坐在那抱怨个不停,后来实在不解气,干脆站到司机师傅后面唠唠叨叨。
司机开了这么长时间车,精神高度集中,比任何人都要疲惫,情绪本来就不好。
导火索一出现,两个人几句话就吵了起来。
车上的乘客大部分还都是劝他们不要吵了,安全最重要。
但还是有个别好勇斗狠的人在一旁添油加醋,生怕天下不乱。
胖女人越说越来气,眼看就要冲上去打司机。
司机也是火大,冲她吼:“车里条件就这样,你长这么胖,比别人更容易热,活该!”
这一句话出口,可直接把这坨两百斤左右的炸弹引爆了。
胖女人“嗷”的一声如一只斑斓猛虎一般扑过去,要掐司机的脖子。
胡品本来不想参与他们的乱事,吵架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谁也别觉着自己委屈。
但现在情况紧急,万一这胖女人真的扑上司机,司机控制不住汽车,这一车老的少的四五十人全都得交待在高速上。
这种情况下,自己必须出手了,这就是救人性命,而且是一下子就好几十人的性命,即使是师傅本人在场,也会出手制止这个胖女人的。
胡品想到这里,悄悄从包里捏出一粒盐焗花生,右手食指和中指神不知,鬼不觉的一捻一弹。
嗖,花生粒以常人不可见的速度打向胖女人的右臂麻筋。
噗的一声轻响,结结实实的命中。
“哎呀!”胖女人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到汽车过道上,左手一个劲的搓揉右臂,右胳膊上下乱甩。
这时她的同伴,一个瘦瘦的,浓妆艳抹的女人过来扶她:“老妹儿,咋的了?”
胖女人呻吟:“老姐,胳膊抽筋啦!你赶紧给我打他,上,快去!”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个胖女人泼妇一样,她的同伴素质也不高。
瘦女人干脆把胖女人抽筋的账一起记到司机头上,哇哇怪叫就要往上扑。
这时车上其他乘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两个小伙子就要冲上来拦住她。
瘦女人三角眼一瞪,亮出了满手长指甲,咬牙切齿的喊:“谁敢来,谁来我挠死谁!我有狂犬病,谁敢过来?”
两个小伙子被她一下子唬住了,侧身绕过她,挡在她和司机的中间。
心想如果她要是真扑司机,那说什么也得拦住他。
哪怕是真被传染狂犬病,也比出车祸直接死了好啊。
胡品心说:这两个女人怎么这么烦,为了几句话的争执,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到底有没有脑子啊?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们。
想到这里,他又把盐焗花生袋拿出来,这次捏出了两粒。
嗖!嗖!啪!啪!两颗花生分别命中瘦女人的两腿膝窝。
瘦女人噗通一声给司机跪下了!
胖女人看的都惊呆了,大喊:“老姐,你有病啊,你妈你都没这么跪过!”
瘦女人挨这两下子,疼的受不了,一时间站不起来,嚷道:“老妹儿,我好像腿也抽筋了,快过来扶我起来啊,你还等着看我给他磕一个啊?”
胡品噗哧一声笑出来,心里想:你想磕,胡爷爷就成全你。
嗖!啪!又是一颗花生,这次打到她的腰眼上。
瘦女人咣当一声向前扑下去,啪!一张三角脸先着地,狠狠撞下去,都快撞扁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见了,哈哈大笑,说:“坐车买票就行了,可不用这么客气。”
车上的乘客们见恶人终有恶报,都跟着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胖瘦姐妹花万万也想不到是有高人暗中惩罚她们,只当是自己真的抽筋了。
一看车上人都笑话她们,激起了众怒,反倒不敢再耍横了,乖乖地坐回到座椅上,一个揉胳膊,一个揉着腿,假装休息。
这一个滑稽的插曲让乘客们都放松了一下,好像疲惫也减轻了不少。
胡品睡睡醒醒的,迷迷糊糊。
不知道为什么离开师傅和西山大庙之后身体突然一下子虚的这么厉害。
可能是自己第一次出远门的关系吧,还不适应。
或者是磁场问题,自己和天京地界犯向?
可惜自己法术学的不精,一些事还推衍不出来。
特别是自己身上的事,当事者迷,更是算不明白。
客车咣当咣当的总算开到了天京。
胡品掐了自己几把,揉揉脸精神精神。
摸了摸钱包、手机和哨子,都在。
背着大包小裹的排着队走下了汽车。
刚一下车,呼啦,七八条人影从不同的角度逼上来。
“小哥,坐车不?”
“小哥,到哪啊,坐我车吧,又快又稳当。”
“他们都是黑车,坐我的,我车新洗的。”
“你抢什么呀,今天你都走多少趟了,还抢!”
“小子,懂不懂规矩,你说谁车脏啊?夸自己行,可别损别人啊!”
胡品被他们左拉右拽的,还没有开口,他们几个倒先自己斗起来了。
胡品忍受不了了,刚要发火。
这时,从人群里伸出来一只胳膊,嗖的一下把他硬是拉出了人群。
有一个粗壮的穿花短裤的司机见状,回过身怒气冲冲的说:“小子你跑哪条线的啊,哥哥们吵得再欢,还都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小子直接上手抢人啊?懂不懂规矩啊?”
把胡品从人群里拉出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起来比胡品大不了一两岁,高高瘦瘦的,梳着三七偏分头,戴着一副圆圆的师爷近视镜。
穿着一件短袖白衬衫,熨烫的工工整整的,衬衫下摆塞进了军绿色的西裤里,裤腰被拉得老高,都快到了腋下,让人怀疑他裤子上系的不是裤腰带,而是护心镜!
胡品被他一言不发的就拽过来,也是莫名其妙的看他。
胡品心里想:这人眉细唇薄,一副文化人的模样,衣服干净立整,不像是风吹日晒的出租车司机啊。
“哥们,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胡品把背后大大小小的包提了提,问他。
“咳咳!”白衬衫将师爷镜朝上推了推,清了清嗓子,咕咚,又咽下一口唾沫。
然后从背后抄出一块白纸板,指了指。
上面用毛笔写着:天京工管胡品。
笔迹柳骨颜筋、银钩玉唾。
好字啊,胡品心里赞叹。
但是再看师爷镜的一对细胳膊细腿,中气不足的样子,不像是他能写出来的啊,这字是艺术体打印的吧?
司机们一看这阵势,敢情这个小分头是学校派来接站的啊!
得了,没戏了,互相又埋汰几句,一哄而散。
那个穿花短裤的司机嫌师爷镜搅了他的买卖,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假装用力地一抬胳膊,那样子好像要抽他一样。
师爷镜赶紧脖子一缩,眼睛一闭,他真的以为对方要揍他一下出出气。
一群司机看到他的怂样,哈哈哈的笑着,骂骂咧咧的走远了。
师爷镜看他们真的走远了,又习惯性地推了一下眼镜,问胡品:“同学,你就是胡品吧?”
胡品说:“是啊,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师爷镜说:“从明海到天京来,火车不通,只通汽车,你这趟是最后一趟车,我等你一天了。”
胡品尴尬的说:“呦,哥们,不好意思哈,给你添麻烦了。”
师爷镜眯眼一笑说:“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工作。”
胡品突然想起来,好奇的问:“车上也有别的年轻人啊,你怎么确定就是我啊?”
师爷镜一副你怎么问出这种无聊问题的表情,说:“你们招录的时候,有照片啊!”
胡品无语,那你一开始装个什么劲啊?直接说你按着照片找到的不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