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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让我越发起疑,在我被困在阴地的时候我就在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来给我送信告诉我说我还有一口气,让我找到出去的路。
我问他说:“当你醒来时候所处的地方就是阴庙对不对,你醒来之后就到了阴庙外面。”
他说:“是的,我看见有一条幽暗的小路,就一直往前走,然后就看到你站在阴庙门口,而薛庚走到了你身后,将你推进了阴庙里面。”
我听见他这样说,就问他说:“你怎么知道推我的就是薛庚,你认识他?”
他说:“我不认识,但是你被推进去之后,他发现了我,而且很快就到了我身旁,我感觉我的身体彻底被束缚住了,丝毫动弹不了,他就走到我身边问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自然摇头说不知道,然后他就告诉我他叫薛庚,他说让我记住这个名字,有朝一日我会用到这个名字来得到我想知道的一件事。”
听见他这样说,我彻底陷入到沉思之中,在我出魂去阴庙的时候,薛庚还被困在暗格下面的棺材里,那么这应该是他不归体的生魂,可是他的生魂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问:“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薛庚说如果我想安然无恙,就跟着我,但是为了避免让你发现,我得做一些隐蔽,所以他就给了我这张人皮,可是我发现这张人皮我附上去之后就再也出不来了,像是被彻底禁锢在了里面一样。再之后我就一直跟着你,直到你离开阴庙我也跟着出来,不过我却丢了,最后就到了这里,在这里隐藏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在看向井里的时候看见了这张腐烂的脸,可是让我想不通的是,这个人又是谁,为什么会是他,而且薛庚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话,这看起来就像是早已经预谋好的一样。
我于是问他:“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他说:“记得,我叫陆连峰,而且我还记得我有一个姐姐,叫花秀。”
花秀?!
在听到花秀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猛地看向他,我情不自禁地问出声:“你是花秀的弟弟?!”
大约是我的语气实在是太过于惊讶了,他问我说:“你认识我姐姐?”
可是很快我就觉得不对,因为花秀七岁的时候就被带到我们家了,他难道是儿时的记忆,我平复了一下情绪,镇静下来问他说:“你还记得什么?”
他说:“没有了,你是不是认识我姐姐?”
我说:“你姐姐七岁的时候就被送走了,你怎么会记得有她这样一个姐姐的?”
陆连峰说:“我不知道,我就只记得这两件事,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家在哪里,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我唯一只是想找到你,问出答案。”
我很快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如果是花秀的弟弟,那不大可能,因为花秀的祖上是祖爷爷遗弃的那个女婴,按理说这一类的后代是不可能出现男孩的……
但是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像是在他身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然后就猛地意识到了什么问他说:“你姐姐天生克你对不对,所以她才会被送走,刚好她的生辰八字与我互补,所以才被爷爷领回来给我补命。”
我这话既像是和陆连峰说的,又像是和自己说的,但是这依旧也不是答案,所以陆连峰的身份就变得特殊起来,那么问题的关键就是,他在这整件事当中充当了什么角色?
我于是收回心绪问他:“你既然一直在这里,那么你知不知道这家的先生是怎么死的?”
当我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原本已经腐烂的面庞忽然变得扭曲起来,而且往后退开了一步,我就听见他用恐惧的声音说:“我不能说。”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像是这个问题让他想起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事情一样,我听见他这样回答,越发肯定他一定是亲眼看见了什么,我于是问他说:“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而这个问题像是最深沉的恐惧一般,让他迅速地就返身到了楼上,我只看见一张人皮在空中飘,但是却传来上楼的“咚咚咚”的声音,看见他这样,我就看着已经到了楼上的他,越发觉得这件事蹊跷起来,但就在我准备起身追上去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后好像多了什么东西就回头去看,谁知一回头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堂屋里的那尊阎罗像竟出现在了门槛边,而且正看着我。
我看着它,却没有半点要退缩的意思,于是开口问他说:“是你附在鬼像身上?”
而阎罗像生硬地开口:“快回去。”
他的声音就像是雕像自己发出来的一样,我看着它问:“回去哪里?”
但是雕像却没有回答我,我却听见堂屋里面祠堂的门“吱呀”一声就彻底打开了,从我的角度刚好能看到这扇门,我不明所以地看向里面,发现在门后站着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看见我自己站在门后,我吃了一惊,但是我很快就发现不对,因为我看见我低着头,整个似乎有些分外怪异,但是很快我就看见自己抬起了头来,而且带着诡异的笑容看向我,下一个瞬间我就感觉到这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我又看向阎罗像,急促地问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个我?”
而它似乎已经彻底成了雕塑,我看向整个屋子,然后我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难道在我从祠堂里出来的那一刹那,不是我出来了,而是我出魂了!
意识到这点之后,我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我自己,现在有什么东西附在我身上,难怪我第一眼看见就觉得这不是我,因为身体是我的,可是身体里的却是别的亡魂。
我于是就不顾一切地冲进屋子里,一直来到祠堂门口,就在我打算扑向自己身体的时候,我却看见在我身体身后的黑暗中,站着另一个人,我看向他,发现他不是别人,正是先生。
我听见他说:“木头,让我暂时附身在你身体里,他们在找我,唯有你他们不敢动。”
听见先生这么说,我愣了下,问说:“他们是谁?”
然后他就转身看向祠堂里面,说:“就是他们。”
我往前走一步看向里面,发现此时祠堂里面已经彻底变成了我见过的模样,两边各六张椅子,最中央有一个,而每个椅子上都坐着一个冰冷苍白的亡魂,只是最上面的椅子上只有一双黑布鞋,却没有人的影子。
在我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齐刷刷地看向了我,而我依旧只认出那个站在我家院门口的亡魂,其余的都不知道是谁。
我问:“他们是谁?”
先生犹疑地看着我,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我说:“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答应你。”
先生听了看向我,于是说:“我们这个村子,在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一片坟地,一共有十二冢,每个方位有四冢排成一线,我们白家是最先到这个村子里来安家的人,后来铲了这十二冢坟,建了现在这个村子。”
我听出先生话里的疑点,就问说:“为什么你的祖上要在这里安家,坟地安家是大忌。”
先生说:“祖上先人必须选这里,因为十二冢坟的正中央恰巧就是风水穴所在,我们白家的先人就是为了找这口风水穴才来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