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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要如何解开?”
我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觉得脑袋一蒙,再睁开眼的时候桌子前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原本点着的蜡烛也已经熄灭,但是我却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张纸条,我拿起来上面只写着两个字——丑时。
和那晚上薛给我留下的字条一模一样,不,应该说是我自己给我自己留的纸条一模一样,因为当时身体虽然是薛的,可是那却是他留在我身上的魂气在驱使这具身体,也就是说,我自己其实早就告诉了我要怎么做,只是我从来没有明白其中的端倪,而这些线索来自哪里?
我看了看手上的这个魂斑,自然应该是萧木无疑。
我坐在桌前看着这张纸条,心思却并不在这两个字上,而是在思索着这些事的关系,黄泉,黄昏之地,八卦镇,风水穴,这些地方究竟有什么联系,八卦镇是萧木借白家人的手一手建立起来的,他将自己的阴阳魂都封在风水穴里,崩塌十八墓塔隔绝了唯一能通往黄昏之地的路,我虽然也叫萧木,但是却完全猜不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最关键的是,所有的线索都说明了一个问题,萧木自己就是黄昏之地的人,一个来自黄昏之地的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我以为我离答案越来越近了,可是却发现,好像即便已经到了现在,我还在谜团的边缘打转,甚至可以说才刚接触到谜团的核心。
那么说来,八卦镇的存在,就是这个谜团的最关键之处。
那么这个木房子又是什么地方,那个黑色的影子和白色孝衣的人又是谁,以及银先生的真实面目又是谁。
这张桌子的烛火灭掉之后,上面的地图也随之消失,我本是想借此去往黄泉的,可是现在恐怕是不可能了,似乎银先生他们三个人的出现,就是为了打消我去黄泉的念头的。
我最后从桌子前站起来,走出这座木房子,当我走出来之后,我看见在我走出来的那一瞬间身后的木房子就不见了,而我则已经站在了薛家镇的牌坊前,看来之前我出不去,是银先生有意将我引到了这里来,至于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我就不得而知了。
最后我犹豫再三,还是又回到了老宅。
阴阳井的秘密还没有解开,我开始觉得,如果不弄明白萧木身上的秘密,即便去到黄泉也没没用的,而最关键的问题又是,萧木为什么要建八卦镇。
我回到老宅之后那里像是一座死寂的坟墓一样,奶奶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村子给我的感觉就是弥漫着无法消散的死亡气息,再次回到这里,我早已经不复早先时候的那种心情,更没有那种家的归属感,现在这个地方在我看来,完全就是一个谜团一样的存在,我甚至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把这里当成家了。
我回来之后没有回到屋子里,而是站在院子里看着这座老宅,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最后我走到了井边,看着深不见底的井里,开始思考这个井里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然后我听见一个声音忽然朝我开口:“你终于回来了。”
我听见声音似乎是从身后的楼上传来的,于是就转身看向楼上,却看见楼上站着一个完全陌生人,只是第一眼看见却觉得这个人分外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但又丝毫想不起来,而他似乎是刚刚从楼上中间的那间房里出来,此时就站在这间房门的前面看着我,我看着站在楼道上的他,然后问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说:“在应该见的地方。”
我看着他,终于问:“你是谁?”
他回答我:“我姓罗,也叫罗,你也可以叫我帅罗。”
听见他这么说让我有些忍俊不禁,倒是在这压抑的环境中增添了一些欢乐的成分,我说:“你面相虽然的确好看,但让人这么堂而皇之地这么喊你,有些不地道了。”
他说:“也对,那不符合我低调的气质,所以你喊我阿罗就好了。”
边说着他就从楼上下了来,他年纪虽然比我大一些,但是脸上却透着顽皮的气质,加上精致的面庞,有种邪气的感觉,与蒋还有薛的那种气质完全不一样,蒋是阴郁,薛是冰冷,而他的邪气中透着天真的感觉。
我问他:“你怎么会在我家里的?”
他说:“我已经来了两天了,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所以就只能在这里等你了,那么你去哪里了?”
我不瞒他,我说:“我到死门去了。”
他听见之后就撇了撇嘴说:“那地方有什么可去的,全是阴沉沉的死人。”
我问他:“你也去过?”
他说:“去过一次,我不喜欢那个地方,就和这里,到处充满着凋零的味道,这是令人厌烦的死亡气息。”
我听见他这样说,也不接话下去,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他,却像是和他已经很熟络了一样,仿佛以前认识似的,就问他说:“你从哪里来?”
他说:“我从风镇来。”
我问说:“风镇,那是哪里?”
他随口说:“八卦镇的八个外镇之一,不知道你去没去过。”
和我心中猜的差不多,只是一时间我也拿不准它的方位在哪里,于是我问他:“你从风镇专门到这里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这样说出口,谁知道他就看着我,然后有些意外的样子,他说:“不是你托人带了一封信来说你有危险,让我来帮你的吗?”
我看着他,严肃地说:“我没有托人给你送过信,而且我也压根不知道风镇在哪里。”
我这样说着他看着我,然后就把信拿了出来给我看,他说:“那这不是你写的?”
我狐疑地拿过来,却发现这是我的字迹,完全一模一样,我看见的时候都吓了一跳,然后看着他说:“这是我的字迹,可是我没写过这样的信。”
我看见信上这样写着:阿罗,我有危险,速来。
他听了看着我嫌弃地说:“你会不会是怕我笑你,所以又要我来帮你,又打算不承认求我的事实,是不是,是不是?”
我被他这么一说一愣,然后就要辩解,他却打断我的话说:“好了,我明白了,一定是这样,所以在你心里还是我最重要对不对,一有危险马上就想到要投入我的怀抱了对不对。”
我:“……”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良久才说出一句话:“阿罗,请自重。”
谁知道他听了反而笑嘻嘻地搂过我的肩膀说:“不要这么羞涩嘛,我会不习惯的。”
我问他:“你确定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吗?”
他想了想,然后很郑重地点头说:“是的。”
我问他:“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认识我。”
他惊讶地看着我说:“现在不是认识了吗?”
我看着他,于是说:“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你究竟是做什么来的?”
我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他嬉皮笑脸的神情忽然就收了起来,然后一抹凌厉地神色从脸上划过,我似乎看见他的眼睛里猛地闪过狠厉的眼神,转瞬即逝,然后他用这样的眼神看向我说:“你见过另外的三个人了。”
我看着忽然变化的他,知道他说的是在木房子里的那三个人,而且他刚刚那狠厉的模样让我心头猛地一寒,只觉得他表面的嬉皮笑脸不过是假象而已,归根结底也是一个狠角色,我于是点头说:“是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