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中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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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肖打量着道路两旁的银杉树，高大挺拔，自己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六年的时光全部都在这里度过，陆肖熟悉这里的一切，靠着院墙的那颗樱桃树自己刚上初一的时候才刚刚栽上，现在已经是枝繁叶茂，刚开学不久还有学生趁着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摘上面的樱桃吃。

    文苑楼的旁边的那座凉亭不知道被多少熊学生刻上xxx到此一游，还有操场上那五台乒乓球台一到体育课不知道要被多少学生围住，七八个同学围着一个球台，BU3的打擂模式，技术不好的同学一节体育课都摸不到几回球拍。

    陆肖边走边看，等到了自己考场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八点五十，考场里的考生早已经做的整整齐齐，监考老师都已经开始查看准考证和户口本了。

    陆肖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将准考证，户口本放到桌子的一角，扭头一看竟然是华萧。

    此刻华萧的脸上也是一脸吃惊的表情，同班同学竟然在中考里排到邻桌，这是多么小的概率。

    “加油！”陆肖小声道。

    “嗯！你也是！”华萧同样回复道。

    而考场里所有二中的考生都羡慕嫉妒恨地望着陆肖的位置，从初一开始每年都会在开学的时候站在校表彰大会的领奖台的华萧，只要是二中的学生都认得这个容貌和成绩成正比的学霸，若是自己坐在陆肖的位置怎么也能多考几十分。

    站在讲台上一个五十岁左右面色和蔼的女老师也注意到这一幕，便来到华萧的桌前小声道，“别紧张华萧，要不要我给你添写热水？”

    “谢谢老师，我水杯还是满的。”华萧一脸迷惑地看着这位女监考教师。

    “我是二中的老师，加油！”女老师小声道。

    说完又用食指在陆肖的桌子上轻轻敲了敲，皱着眉头看了陆肖一眼，其中意思自然是让陆肖别打小心思，自己考不好算了，可别耽误了二中的种子选手。

    陆肖无奈地笑了笑，随着第一道铃声响起，监考老师开始忙碌起来，拆封试卷，宣读考场纪律，分发试卷，姓名资料填写。

    “当当——”

    开始做题！

    阳市2004年初中升学考试语文试卷！

    陆肖拿起试卷翻到阅读理解文言文篇，果然是两小儿辩日！

    随即从头到粗略阅览一边语文试卷，词语辨析，错别字纠错，病句修改，诗词填写，歇后语应用，阅读理解，作文（）的眼神。

    缓缓将试卷摊平，挺直了身子，陆肖感觉到此刻格外的清醒，一个个漂亮写意的字体镌刻在答题卡上，时间缓缓的流失，站在讲台上的女教师自考试开始便一直留意陆肖，生怕这个怀有小心思的学生耽误了华萧考试。

    可是在眼下这个学生从拿起试卷起便一直埋头奋笔疾书，丝毫都没有做小动作的迹象，这让女教师觉得自己似乎是不是错怪了这个学生。

    04年潞城中考时每个教室会有三名监考教师，一名主考官，两名副手，主考官坐在讲台上，另一名监考老师站在教室的门口，第三位监考老师在站在教室后面和前面两位监考老师遥相呼应，可谓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三十名学生的一举一动都会暴露在老师的眼下。

    一般情况下监考老师怕影响学生考试很少会在教室里走动，更不会盯着某个学生的试卷看。

    整个教室里异常的安静，笔尖和试卷摩擦的沙沙的声响清晰入耳，个别同学因为紧张而发出略微粗重的呼吸声，期间会在某个时间段发出一阵集体性的掀试卷的声音。

    当考试时间进行到一个半小时的时候，陆肖已经试卷的尾端画上圆满的句号，将答题卡上的答案再和试卷上对照一遍，检查无误后，陆肖转头看向华萧，旁边的女学霸似乎也已经进入到作文收尾阶段，如果说孙茜茜一朵羞怯安静的含羞草，那华萧则是一束明亮暖人的向日葵。

    后世同学聚会时，一袭洁白的晚礼服出现在潞城南山宾馆的酒店，依然是婉约大方，无论是贫穷或者是富贵，她都一一和每个同学打招呼，觥筹交错间，大家才知道为了参加这一次同学聚会华萧是从大西洋的彼岸飞来，据说是在芬兰创建了一个非常知名时装品牌，二十五岁的年纪就已经在欧洲打下了诺达的名气。

    而此刻陆肖看着后世里会成为一名非常杰出的时装设计师的女孩，清晰淡雅的峨眉，弯弯的眼睛，秀气挺拔的鼻尖，丰润而略带小性感的嘴唇，完美弧度的侧脸，一缕黑色的缎发挣脱了发卡的束缚顺着洁白颀长的脖子缓缓流淌进微微凸起的胸前。

    上天似乎太过于偏爱这个女孩，赐予她完美容貌的同时竟然还赋予她非凡的智慧。

    似乎是陆肖的眼神太过于具有侵略性，华萧正埋头写试卷的时候，忽然侧头看了过来，正好看见陆肖正盯着自己，这个女孩以为陆肖是想要抄袭自己的试卷，略微犹豫下，华萧偷偷朝讲台上看去，然后将试卷朝左侧拉了拉，对着陆肖指了指自己的试卷，意思是自己看吧，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接着又埋头继续写作文。

    早已经做完试卷的陆肖自然是不可能再偷瞄这位女学霸的试卷，不过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可不是这么想的，原本就一直怀疑陆肖的女老师在陆肖侧头的一幕便注意到这个自己在考前就不看好的考生，果然在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蛰伏还是忍不住了吧。

    监考老师故意连续咳嗽了几声，然后说道考试时间还剩四十五分钟，请考生遵守考场纪律，认真作答，还没有开始写作文的同学请注意试卷作答时间，说完眼神盯着陆肖希望这个学生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若是再犯同样的错误，自己不介意当场揭露他作弊的行为。

    监考老师的话刚落下，低下便传来一阵阵低语，大都是感叹时间过的飞快，接着是一阵呼呼啦啦的翻阅试卷的声音，很快又陷入沉寂。

    在中高考的考场里除非考生十分过分，完全不遵守考场纪律，一般情况下监考老师是很少直接点名某个考生批评，毕竟中高考可是关系到一个学生人生道路的大事，任谁被监考老师影响自己考试这都是一辈子的仇人。

    陆肖自然没有联想到自己会被监考老师认为自己是想要抄袭华萧的试卷，然而华萧心理却是一惊，缓缓将放在左手边的试卷悄悄拉倒右手侧，然后挺直了腰背，目不斜视，认认真真的将作文收尾。

    当第一声铃声响起时，主考官立刻大声喊道，“所有考生停止答卷，再有作答的按作弊处理，把试卷放到桌子上，等待老师收卷子，请考生保持安静！”

    另外两个监考老师则快速的从教室的两个对角开始收试卷，当收到陆肖的试卷时，陆肖明显听到监考老师发出一声“咦！”

    接着又快速走到前面的桌子开始收试卷，不管怎么样陆肖的感觉语文考试还是非常有把握的，无论是基础试题还是阅读理解再或是作文陆肖都感觉自己发挥的很出色，再加上自己一手漂亮的字体，这张试卷不会低于一百二十分。

    见老师数完试卷的数目，确保没有任何纰漏之后，所有考生终于在老师的允许下缓缓走出教室，整个校园里都是讨论试卷的声音。

    “第一题的选择题你选的什么？”|

    “D”

    “怎么可能，D那个选线明显是错的，为所欲为的‘为’字写成了‘唯’，应该是选C！”

    “啊！哎呦第一题都错了，算了别对试卷了，难受！”

    “第八题你们选哪一个？”

    “诗词填空那个，我竟然忘了李白的名句了，真是生无可恋啊！不知怎么了心里一激动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刚出考场就想起了，哎……”

    “没事，别泄气，底下还有好几门呢，数学英语课时你的强项。”

    “语文又拉不开分数，无所谓。”

    “我跟你们说，这其他学校的考生当真的不如我们，我们那考场的一个男生从考试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就开始东张西望，贼眉鼠眼的，真是不知道一门语文他有什么可抄袭的，真是可笑。”

    “你以为其他学校都跟我们一中一样平时管那么严，我一个小学同学是在三中上的，他们平常月考都是随便抄的，三模考试他英语比我考的都多，我就看他中考又能考几分。”

    “第五题肯定选B！”

    陆肖走在花坛的边上，边走边听着考生们的讲话，当年刚出考场的时候自己也是跟他们一样，到处对答案，结果考试结果一出来，往往大家都是错的，因为真理都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就在这时陆肖的背后被人轻轻一推，“怎么走的这么快，刚刚真的是不好意思，监考老师好像是看到我把试卷给你看了，所以我才把试卷拉回去的，真的是抱歉，等下场考数学时候，我会把选择题的答案写大一点，然后刚开始就放到桌角，不要等到最后，那时候监考老师会很认真的。”

    陆肖转头看到华萧正一脸抱歉的表情对着自己说道，原来她竟然误会自己看她是为了想要答案，“没事，我感觉自己考的还行，选择题第五题你选的是A吧。”

    “第五题？嗯是那个特别迷惑人的吧，是A，没想到你也选A了，这一题很多人都会选错的，B那个选项实在是太容易让人犯错了。”

    “第七题呢？”

    “C。”

    “我也是。”

    “文言文那一题呢？”

    “语气助词，没有意义，选A。”

    ……

    ……

    两人边走边聊，答案却是出奇的一致。

    到了大门口的时候，两人竟然还没有一题出现异议的。

    “下午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