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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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石有石磨般大小，上面斑驳点点，而字体只占据了很小一块区域，若不是有意留心，难以引起注意。

    字迹苍野草率，似乎随意之下书写而成，却还有一种难以言明的韵味，蕴含某种节律，让观看之人心神寂静，陷入其中。

    思索了一下，方木决定行动，询问路人此地的一些细致。然而得出的结果令其瞪目结舌。

    这是道士摆摊之地，平日就在这里停留，或是给人算命，或是看风水，据说此人妙术加身，作出的卜卦大多应验，且医术胜佳，偶有助人除痼疾之例。

    “你是说那个老道人啊？年轻人你可问对人了，我与道士有数面之缘，老实说道士是一个好人啊，我得了风寒病十几年了，一直不能根治，惧怕潮寒，每当气候转凉，便难受煎熬，去年更是差点儿老命都丢了。结果你猜怎么着？老道士在我身上啪啪一顿奏乱拍，当时心那个慌啊，怕他一不小心将这一把老骨头拍散架了。结果他拍完后开了一副药方，让我每日服用，最后愣是将我这条老命儿从死门关拉了回来。”

    老头很健谈，说到道士满口称赞，方木看得出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凡人，没有道纹波动，衣着朴素，脊背佝偻，却精神抖擞。

    “老道士将我的病治好了，人也精气了，可给他钱不要，哪有给人看病不要钱的，虽然钱不多，但道士说医者有德，无奈之下我只好换种方式，常常来此与道士谈聊，顺便带来一些蔬果饭食。”

    “他每天都在这里开摊呢，今日却不见人影，奇了怪了。”老人四处张望，在他手上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一些果实。

    据他所说，道士医治过不少人，医术了得，在此地有很高的声望，极少收取费用。

    “老道士医术只是其一，对卜卦的专研也有极高造诣。”老人赞不绝口。

    方木有些发愣，一种充当恶人，替术士助纣为虐的感觉，这样一个为民福利，不求回报，却来端掉他的摊子，晓是脸皮厚，也不自在。

    “道士可曾说过什么古怪的话语。”方木询问。

    “奇怪的话？”老人一怔，摇了摇头，一双老目带着浑浊，似是想起什么，道：“像是听他提起过什么岁月荏苒，渺小，是无意叹息的，我也没听清，对了，还有什么苍生之类的。”

    “岁月荏苒，渺小，苍生......”方木喃喃，他也琢磨不透，不过可以肯定老道士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接着他请老人观看大青石。

    “怎么会，往日石上并无字啊。”老人吃惊。

    青石上有一行字迹，且字的下面是一只勾勒而出的乌龟，乌龟不大，不过半个巴掌，栩栩如生，探头探脑而出，很是灵动，似要破石而出。

    老人言明，大青石是道士专门搬来的，原先并不在这里，平日盘坐其上，作凳子用。

    “既有这样的来头？”方木自语，他围着石块转了三圈，却毫无发现。

    石头普普通通，有石磨那么大，浑体淡青色，有些地方都裂开了，上面有些迹纹，像是岁月痕迹，斑驳密布，不过却看不出有什么奇异之处。

    “小哥你在做什么？”看着眼前的面前人对着一块坐石又是摸，又是拍打，像是研究老古董一样，老人很不理解。

    接下来一幕让他傻眼。只见这个年轻人从路边搬来了一块石头，直接替换了大青石，然后将青石扛在肩头上。

    一块平日用来蹲坐之石还能是什么宝贝不成？

    老人有些无言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方木并不理会，搬起青石的刹那就知道自己的感觉没错，不大的石块居然有四五百斤重，这不符合常理，接着他心念一动，将大青石收于玉笏内。

    “没有砸摊子，搬去大石，也算完成了术士之约了，就是不知道当道士发现会不会气恼。”

    到了此刻，方木已经确定道士不是寻常人物，他的东西想来不会差，即便是其蹲坐之物。

    同时他觉得石上的字以及那只乌龟是道士故意留给他看的。

    他怎么预先知道我会来？

    占卦？

    方木想到这一可能。

    难道他的卜卦术到了这一境地，做到这一步？

    若真是这样，那太可怕，令人毛骨悚然。

    “仙人？”见到大石块凭空消失，老头儿惊呼。

    修士能飞天遁地，锄凶除恶，在凡人看来几乎无所不能，所以有人称之为仙人。

    当然，这只是一种精神寄托，一种向往，并不为真正的仙。

    方木没有多言，尽管觉得道士对自己应该无恶意，还是浑身不自然，连忙对老人表示感谢，而后快步离去。

    街道繁华，人影卓卓，络绎不绝，叫卖声不时响起，有普通的凡人，有龙行虎步的修士，偶尔有背负滴血神剑的佣兵横行。

    衣坊前面，王二等候在那里，而方晴呢，方木很无语，小丫头还在挑选衣服，看她的表情，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没找到十分满意的款式。

    “你怎么会打算加入雇佣兵？”方木问道，在他印象里王二重情义，同时也较为胆小怕事，小打小闹还行，真要见血，实在难为他了。

    雇佣兵是做什么的？特别是猎杀妖兽的佣兵们，每日出生入死，混迹血腥间，伴随极大凶险，动辄损命。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玩而已，没想到这么危险，呵呵。”王二干笑，有些结巴。

    “得了吧，就你这改不掉的毛病，还想骗我。”方木笑道。

    王二是个实在人，虽然偶有小聪明，但不善言辞，说谎言时更是会结舌的特点，一直以来难以改掉。

    “我......我母亲生病了。”

    在方木追问下，看着其投来的目光，王二只得道出实情。

    王母体弱多病，长年累月卧床不起，痼疾缠身，据说这是年轻时遗留下来的问题，每月需要熬制药服以维持生命。

    家中只有母子两人，孤儿寡母，孤苦伶仃，甚是艰难，在落枫村人人皆知，有村民体其凄苦，常赠予物品。

    而这仅能解一时之渴而已。

    王二年岁不大，比方木大一岁，却孝心极佳，常日奔波，省吃俭用，只为省下的钱用来换取药材。

    但日复一日，王母不得好转，家中也一盘如洗，病情反而加重，病入膏肓，不得已之下，王二铤而走险，加入佣兵团希翼赚取到足够多的钱。

    好在魔鬼佣兵团见其凄怜，年岁不大，猎杀凶兽时没有让他冲锋，分利时也稍多给一小部分。

    “我娘她快要死了。”

    “还有三天，我上哪去找五个石晶，怎么换来玉骨丹？”王二双目赤红，声音哽咽。

    五个石晶，相当于五千枚铜钱，这是很大一笔钱，足以让一些家庭生活很久了。

    “你确定有了玉骨丹就可以救回王姨？”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方木也难受，问出关键所在。

    王二点头，告知这是一个老道士提出的救治之法，道士医人无数，想来不是谎言。

    “你说的道士，可是柳湖边上给人算命的人？”

    “是他，就是他亲自去探看我娘，说没有多少时日了，除非寻来玉骨丹。”

    “道士不仅没有收我费用，还给了我两个石晶。”说到这，王二摸出两块玉质般的石头，晶莹透亮。

    “居然是他？”方木自语，出乎其意料，这么说来刚才那个老头说的话可信程度很高。

    “可是道士为什么躲着我？”方木沉思，想不通透，隐隐间觉得自己陷入一个圈套，没有缘由。

    “方木哥，你看我这裙带怎样？”远处，方晴一边挑选衣物一边摆弄。

    “挺好看的啊，可漂亮了。”

    方木下意识回应，连头都没转过去。

    “哼。”

    见其这般，方晴撅起小嘴，不再理会他。

    “这些够么？”方木手掌一翻，不少晶莹石块出现手中，向前递去。

    “你哪来这么多石晶？”看着伸来的手掌，王二数了数，足足十个石晶，吓了一跳，他愣住了，从没见过如此多财富，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激动说道：“不用这么多，我手上有两块，给我三块就够了。”

    “和我还客气什么，买了玉骨丹，剩下来的钱给王姨好好补身子，再购置一些物品，记住，别再去当佣兵了。”方木笑着说道，将石晶一把子全塞到王二手上。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看着这些石晶，王二喃喃自语，突来的幸福让他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一双手在轻微的颤抖。

    这些天，他四处奔波，出入山野，冒着生命危险，所得也不过是几百铜钱而已，现在见到这么多石晶，如何能不激动。

    而且这代表自己的母亲有救了，只要有了玉骨丹，再也不用长年躺卧在床了。

    “有点出息好不好？好了，别在这丢人了，赶紧去换来玉骨丹，让王姨早日康复。”方木笑着骂道，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却一叹。

    “小木子，此为大恩日后再报，我...我...我...以身相许......”王二太过激动，脑子浑糊一片，不知表达，一时间竟乱言了。

    说完，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方木：“......”

    “喂！小子，识相的把石晶交出来！”

    就在这时候，几个混混模样的人团团围了上来，为首是一个青年，头发焉黄，一脸凶煞相，双目直勾勾盯着王二手上的石晶，绽放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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