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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段寒炎,很明显,是已经饿得双眼发黑,根本就不打算继续和鱼哄仙争论这件事。
而且,他觉得,只要是杜沉非决定了的事,无论鱼哄仙怎么反对,似乎也根本就没什么卵用。
于是,段寒炎就便随随便便地说道:“既然你说好,那么就是不好的。你说不好,那么就是好的。这样行了吧?”
然后,段寒炎就走上两步,问杜沉非道:“老大,你走这么快,跟兔子似的,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杜沉非依然是头也不回,但还是回答道:“我们去袁州。”
段寒炎长长地“哦”了一声。
鱼哄仙道:“老大,你是不是打算去袁州的壹客栈,去找杨雨丝姐妹和毛野生三人?”
杜沉非道:“是啊!他们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我们本不应该让他们等那么久的,更不应该让他们再继续等下去。”
鱼哄仙笑道:“他们如果真在那里等我们的话,的确是已经等了很久。”
段寒炎闻言,觉得鱼哄仙话中还有话,便问道:“老鱼,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三人已经没在那里了?”
鱼哄仙又笑道:“是啊!我就是这个意思!”
段寒炎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已经不在壹客栈?”
鱼哄仙道:“小段,依你看,杨雨丝、杨雨燕、毛野生这样的三个人,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老老实实地呆在那客栈中,等我们去接他们?”
段寒炎想了想,道:“这几个人,看起来好像都不是这么老实的人。”
鱼哄仙笑道:“对极!对极!这样的三个人,若还乖乖地待在壹客栈等我们,那太阳都会打西边出来咯!”
杜沉非终于放慢了脚步,看了看鱼哄仙,道:“所以,我们根本就不必去壹客栈找他们?”
鱼哄仙道:“对极!对极!完全不必!”
杜沉非道:“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去哪里?”
鱼哄仙连想都没有想,便道:“这个时候,我们只管取道直回潭州就对了。”
杜沉非道:“你觉得他们已经回到了潭州?”
鱼哄仙走得气喘吁吁,他一面喘,一面说道:“是啊!我猜这三个人……也许在壹客栈等了我们两三天……然后又到处瞎逛了一圈……但无论如何,我猜他们现在都已回到了潭州。”
段寒炎想了想,道:“大哥,我觉得老鱼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哦!”
杜沉非笑道:“我也觉得老鱼说的很有道理。”
段寒炎问道:“那我们现在就直接回潭州?”
杜沉非笑道:“既然老鱼说的话有道理,那我们当然是直接回潭州。”
段寒炎道:“好啊!只是要赶路,我们最好也找个地方吃饱了再说。”
鱼哄仙轻叹道:“只可惜我们走了半天,这破地方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这时,这四个人,已经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个小山包上。
这是一个很低矮的小山包,低矮得就如同你拉的一堆大粪。
这也是一个光秃秃的小山包,秃得就仿佛一个用脑过度的光头。
这时,雾也已散去,但阳光却还没有出来。
鱼哄仙盯着前方看了很久,脸上忽然就露出了一种满意而愉快的神色。
然后,鱼哄仙就指着山包下的一条小道,说道:“好哇!走了这大半天,累到腿抽筋,终于看到有人家了。”
杜沉非举目看了半晌,才忍不住问道:“老鱼,你看见哪里有人家?怎么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一户人家?”
鱼哄仙又指了指前方,道:“人家是没看到,但我看到了一床被子。这里既然有人晒被子,那就一定有人家。只要有人家,填饱肚子这种事,就没有用钞票解决不了的。是不是?”
杜沉非和段寒炎顺着鱼哄仙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他们就真的看到了一床被子。
这是一张猩红色的被子。
这个时候,这床猩红色的被子,正被人整整齐齐地挂在小路旁的一根长得很长也很直的树枝上。
一看到这一床被子,每个人的脸上,便都已露出了满意愉快的神色。
因为每个人都觉得鱼哄仙说得很对。
他们也很认同金钱的作用。
虽然今天这样的天气,根本就没有太阳,并不太适合晒被子,但无论如何,有人晒被子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人家。
所以,杜沉非、段寒炎、鱼哄仙、卫壮士四个人,就走向了这一床被子。
他们走路的速度很快。
快得脚下都仿佛带着一阵风。
以他们这种走路的速度,要从这个山包走到这一床被子前,根本就不必花费很久的时间。
最多在一柱香的时间内,他们就一定可以走到。
一柱香的时间还没有过去,这四个人,就已经来到了这床被子前。
很快,他们就已发现了一件事。
这一件事就是——这一床被子,并不是真正的被子。
这是一张台布。
一张很大的猩红色丝织绣花台布。
在这张很大的猩红色台布上,用更红的丝线,绣着四个很大的字——“王音歌馆”。
杜沉非和段寒炎都见过这种台布,所以,一看到“王音歌馆”这四个字,他们的心,立刻就已提了起来。
因为他们已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然后,他们就立刻还能看到“王音歌馆”四个字以外的其它文字。
这几行文字,就写在一张既不不太大也不太小的黄纸上。
这张黄纸,被人用一根银针,别在“王音歌馆”这四个绣花大字下。
一看到这张黄纸,杜沉非立刻就走了过去,一把将这张黄纸扯了下来。
杜沉非虽然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但却将这张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很久。
鱼哄仙见状,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哥,这纸上究竟写的是什么东西?”
杜沉非一面将这纸条递给鱼哄仙,一面双眉紧锁,显得颇为焦虑地说道:“如今,对于我们来说,情况好像已变得相当不妙!”
鱼哄仙闻言,一把扯过纸条,一目十行,很快地将这张纸条看了一遍。
正站在他身畔的段寒炎,立刻就看到了鱼哄仙脸上的神情变化。
只见鱼哄仙那张银盆似的脸上,忽然间是一阵青一阵白。
然后,鱼哄仙的整个人也仿佛忽然就变得颓丧。
段寒炎吃惊地盯着鱼哄仙看了很久。
他现在也很好奇,这张纸条上究竟写的是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大的魔力,让刚才还得意洋洋的鱼哄仙在这一瞬间便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于是,段寒炎也从鱼哄仙的手里取过了这张纸条。
在这张黄纸上,有人用毛笔写着几行字。
这几行字,虽不好看,但却写得很工整。
工整得就如同是学习委员的家庭作业。
这几行字,这样写道:
“杜沉非:你好吗?我是茅老妇。有个叫作第一翻墙的人好像认得你,说是你的兄弟,他很想见你一面。时间:后天午时,地址:白骨冲。”
这两行字下,又写道:
“此人被岭南九屠捅了八刀,体无完肤,如今又高烧难退,要死不活,一副快进棺材的样子。你作为他的老大,一定要多多关心他,想办法让他再多活几年,这才是混江湖当大哥的道理。好了,废话少说,写这么多,其实也只不过是我打算敲诈勒索你一笔钱而已。你若是痛恨我的所作所为,就用钱来砸我吧!用你那张富康钱庄的支票狠狠地砸在我头上,将我气质出众引领潮流的发型砸乱。如此,想必你足可消气,第一翻墙也必会钱到病除。互惠互利,合作共赢哈!最后祝你赚钱多多,给我更多!”
原来,这是一封勒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