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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同门一场,可她所犯罪孽深重,不严惩不足以立我青琼山威名,就算门下弟子不会偷偷议论此事,但天下武林又会如何看我青琼山?”
只是一席话,就将凌思语的退路给堵死,魏明涯可是丝毫没有要放凌思语一马的念头,当然是怎么严重怎么来,反正在魏明涯看来,凌思语的价值就只是引出那凌水寒而已,只要凌水寒现身之后,凌思语便没有了任何作用,到时候是生是死,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掌门!?”
但听得魏明涯说得这般严重,顾源心中叫了一声“不好”,大呼一声出口,这又朝魏明涯求饶道:“掌门!思语她真的知道错了,只要掌门能饶得她母女二人一命,思语一定会诚心悔改、绝对不会再触犯了门规,还望掌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她母女二人这一次吧!”
说完,这又一个劲地磕头起来,顾源都已是将额头给磕破,血流如注,满面全是,模样看起来十分凄惨。
看着顾源如此拼命地求着自己,魏明涯心中不禁也有一丝于心不忍,怎么说顾源都是自己青琼山的弟子,若非是与凌思语成婚,自是不会牵连到此事当中,怪就怪当年凌水寒被逐出师门之后,凌思语选择了与顾源成婚,如果是换作了他人的话…
想到此处,魏明涯悄然一叹,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不管怎么说,就算凌思语不与顾源成婚,也会嫁与他人,到时候还是会牵连了一名青琼山弟子,而眼下此事已成定局,自己当是不得心慈手软才是…
念头生出,魏明涯也不再犹豫,反正凌思语已是难逃其罪,至于顾源与他那半大的女儿…还是等此事结束之后,让他们一家三口在阴曹地府能够团聚,魏明涯可不愿意养虎为患…
“此事休要多言,本掌门心中自有定数,岂能因你一面之词就改了主意、弃师门颜面于不顾!?”
沉声厉喝一句,魏明涯站身起来,也懒得与那夫妇二人多言什么,这就大手一挥地说道:“来人,将他们三个都带下去,关押在大牢之中,待本掌门与门中诸位长老商议过来,再定夺发落!”
“是!”
闻得自家掌门吩咐,这就有青琼山弟子应是一声,然后几人走来,便要将这一家三口给押送下去。
见此一幕,又听清了魏明涯所说的那些话,顾源心中便如同响了一道晴天霹雳一般,绝望之意顿时涌上了心头。但顾源自认自己死了不要紧,可是万不能让凌思语母女二人也因此受尽折磨,自是不愿见到母女二人吃苦,顾源也不管同门拽住自己要将自己拖下去,只是声嘶力竭地朝魏明涯喊道:“掌门饶命啊!她母女二人不过只是妇孺,掌门这般决定,可是会有损掌门清誉啊!”
顾源此言一出,魏明涯便也有一分意动,不过早就想好了说辞,魏明涯自是不怕天下武林之人诟病,便是负手转身过去,对顾源所言置若罔闻,不再为其所动。
而瞧见自家掌门没有发话,那两名拽着顾源的青琼山弟子也不再留手,这就使足了力气地将顾源给拖走,饶是顾源奋力地挣扎,其穴道已是被人给封住,此时动用不上内力,当然较劲不过这两名同门。
另一旁,也有两名青琼山弟子来到凌思语的身后,大手落在其肩头与胳膊之上,便要将凌思语给带走下去…
“呵…”
但就在那大手落下之时,忽闻着一道轻笑传来,那两名青琼山弟子离得最近,可是听得十分清楚,神色皆是一愣之下,手上的动作不知为何也跟着停住,不过稍稍愣神之后,两名青琼山弟子这又要继续将凌思语给拽起来…
“堂堂青琼山掌门,竟然会不顾身份地对我母女二人下手…还想以我母女二人为诱饵,引得师兄出现,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此事要是被天下人给知晓,也不知天下人会如何说你…”
口中低声念着,话声渐渐地大了,让此处众人都听得清楚,那边顾源都忘了挣扎,不禁怔然地朝自己夫人看来,全然不敢相信自己两耳听到的话,居然是从自己的夫人口中发出…
而凌思语的身后,那两名青琼山弟子听着凌思语所言,顿时便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想凌思语在此时竟然还敢说出这种得罪掌门的狠话,难道就不怕掌门一怒之下,将其毙命于此?
至于上边,魏明涯武功不俗,耳力自是不凡,对于凌思语所言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无比清晰,却是让其闻声之后心头一震,背在身后的双手都不由自主地握紧成拳…
这话说着之时,凌思语缓缓地抬起头来,披头散发之下,一双眸子当中充满了仇恨与怒火,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上边的魏明涯,看着对方身子不动,但分明已是听清楚了自己的话之后,只见凌思语的嘴角勾勒出一丝嘲笑讥讽,这又一字一字地吐出了最后一句…
“魏…明…涯!”
“大胆!?”
最后三字出口,还不等上边魏明涯发话,那两名青琼山弟子已是怒斥出声,恶狠狠地瞪着凌思语,手中力道一大的同时,凌思语的双臂被两人反抓着高抬了起来,而凌思语反抗不得,只能任由着二人如此,脑袋也随之向着地下垂去,连呼吸都感到有些吃力,更是无法再动弹分毫。
“……”
大堂之上,魏明涯无声地转了过来,其脸色铁青,显然已是被凌思语这一番话给气得不行,眼看立马就要发怒起来,但他却又无法反驳凌思语,只因凌思语刚才说得每一个字都是对的,都正中了自己心中的谋划。
自凌思语到来之后,便是一直闷不吭声,魏明涯也以为凌思语这样已是认命,不料凌思语在最后关头竟然说出这番话来,可是让魏明涯有些吃惊。看来凌思语一直沉默不语的这段时间里,其心里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她只需想到那半年之前那一场武林盛会之上所发生的事情,便不难猜出自己今日为何要这般对待她一家三口…
“哼!”
已是猜出了七七八八,便听着魏明涯怒哼了一声,两眼只是紧盯着下边的凌思语,虽然低垂着脑袋,自己也看不见她的神情,但魏明涯还是不难想象得出凌思语此时会是一副什么模样,这就咬牙吐道:“不愧是凌师兄的女儿,果然虎父无犬女!像凌师兄这样的人物,他女儿自然也不会差得到哪里去!”
纵使是说着称赞的话,但魏明涯语气当中的怒意,任谁都能听得清楚。
见到自家掌门发火,顾源心中大为紧张,生怕魏明涯会忍不住地冲自己夫人出手,将其击毙于此。而周围一众的青琼山弟子,在魏明涯转身过来之时,就已是纷纷地低头垂首下去,不敢多看了一眼,唯恐会将祸水东引,让自家掌门的怒火倾泻到自己的身上来。
但魏明涯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凌思语却是再也不见吭声,只是低垂这脑袋一动不动,仿佛一具死尸一般,若非魏明涯能见到凌思语起伏的胸腹,只怕都要以为凌思语已是自尽了断了。而凌思语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倒是让魏明涯有些猜不透,不禁思索着凌思语究竟为何要在此时来触怒自己?难道她就不怕自己怒急攻心之下,真的出手将她杀了?
猜不到凌思语的想法,魏明涯也不会去多想,毕竟一个阶下之囚,对自己可是没有任何威胁,反而还要为自己所利用,这是凌思语如何也不能改变得了的事实…
“哼!不过,就算你猜到了,又有何用?”
不再急着让门下弟子带着这一家三口下去,魏明涯看着下方跪着的凌思语,轻笑了一声,便是说道:“自从半年之前,你这孽徒让本门在天下武林面前颜面扫地之后,你们一家三口的结局便已是注定了下来,不过是因为你爹的关系,才让今日来得有些迟了…但这也没有关系!该来的总归要来,本掌门也等得起,就算如你爹那般高强的武功,也绝无躲过去的可能,最后还不是要落在本掌门的手里!?”
“爹…”
被魏明涯提起了父亲,凌思语闻言之后,身形不禁微微一颤,虽是细不可察,但还是被魏明涯看得清楚,嘴角笑意更盛之时,心道此女虽是有些脑子,但终归还不是自己的对手,自己只需三言两语,便能正中了此女的软肋,她又凭什么来和自己斗?
“呵呵…”
可就在魏明涯心中如此想着之时,一道嘲笑之声又无比清晰地落入了自己的耳中,直让魏明涯闻声之后,面上的笑容褪去,满是疑惑地看向下方,那冲着自己发出嘲笑的凌思语。
“难怪…难怪…”
又听凌思语嘀咕了两声,却是让在场众人听得之后,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明白凌思语怎么会说起了这些,更不知她后边还有什么话要说…
唯一不同的便是顾源,他见着自己夫人突然回神过来之后,这就敢与魏明涯顶嘴,可不像是平日里她那贤惠地模样,顾源心中顿时大感奇怪,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却又如何也想不明白,只希望凌思语不要再多说了,以免更加地触怒了魏明涯,让她自己白白受苦…
但还不等顾源开口,这就听凌思语冰冷地说道:“难怪当年老掌门有意将掌门之位传给我爹,也不肯传给了你,原来是因为这样…”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还是听得一头雾水,但魏明涯与顾源闻言之后,双瞳皆是骤然一缩,就在二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又听凌思语继续说道:“当年我还年幼无知,不明白这掌门之位有什么好的,让几位师叔师伯争得头破血流,好好的师兄都成了仇人一般,形同陌路…”
“但我爹无意掌门之位,和老掌门谈话了一夜之后,才让老掌门改变了主意,然后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你…这个小人…真是有眼无珠!”
骂咧了一声,或许是在骂着青琼山上一代掌门,换作平日里,凌思语是绝对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今日这般情形,已是让凌思语顾忌不上这些了,心中想到了什么,便说了什么…
“住口!”
说到此处时,后边的话还没有说完,两道话声这就同时响起,正是魏明涯与顾源异口同声。
被凌思语道出了这件当年之事,其实正是魏明涯的一块心病,而师门当中除了诸位长老之外,知晓此事的人可是极少,再加上与魏明涯同辈的师兄弟战死的战死,离世的离世,所以知道当年之事的人这就变得更少了。
可此时听得凌思语道出了此事来,魏明涯自然是不能放纵凌思语再继续说下去,否则还不消两日,想必此事就会传遍了门中,到时候满门都知晓了当年之事,魏明涯这个青琼山掌门的声威可是要大打折扣!
至于顾源,他虽然不知道当年事情的经过,但听自己夫人说了这些之后,顾源已是隐约地猜到了什么,便是不肯再让凌思语说下去,以免惹来了杀身之祸…
但凌思语对于二人的喝止无动于衷,不管二人的劝阻,只见她艰难地从两名青琼山弟子的压制之下抬头起来,目光朝着魏明涯看去,其中满是讽刺之意,嘴角一咧,这又继续说道:“不过好像在此之前,老掌门是准备将掌门之位传给周师叔的,可周师叔在下山之后便遭遇了邪教之人的围攻、不幸丧命,那掌门之位就只好落在了你的头上…”
话音一顿,凌思语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直盯得魏明涯心中一阵发虚,心中暗呼了一声“不好”之时,想要大步地冲过去制止凌思语接着说出后面的话,但还是晚了一步…
“可是为什么这么巧呢?老掌门才刚刚改变了心意,周师叔就死在了那些邪教之人的手下,老掌门最后只好将掌门之位传给你,你说这里边要是没有猫腻的话,我是不会信的,也不知你会不会信…你说是吧…魏掌门?”
听着凌思语说完这最后一句,几滴冷汗便从魏明涯的额上落下,其双目之中喷着怒火,好似要杀人一般,目光直视向凌思语,其意已是昭然若揭。
“哈哈哈哈哈!”
但那边,对于魏明涯看来的凶戾目光,凌思语怡然不惧,反而还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其模样好似已入魔障癫狂,直让其丈夫顾源觉得凌思语都像变了个人一样,身上再也找不到往日的半点影子,让顾源整个人都看得呆住,浑然忘了自己还想要制止凌思语再说下去…
待得笑声停下之后,凌思语的面上也不复笑容,有的只是冰冷与仇恨,这就冲着魏明涯嘶喊道:“论武功,你不是我爹的对手,谈辈分,你还要叫我爹一声‘师兄’,就连当年的掌门之位,也是我爹有意地推让,才让你这个小人捡了便宜去,你现在竟然还敢说我爹?你凭什么资格说我爹!?”
“若不是我爹不想当这个掌门,现在青琼山又岂能轮得到你来说话!?”
凌思语冲着魏明涯大叫了几声,可是将魏明涯数落得一文不值,但见魏明涯的脸色更是难看,其额上大股的青筋暴起,已是火冒三丈,身后的双拳也是捏得“咯吱”作响,牙关紧咬、瞪着凌思语便沉声吐道:“本掌门本是不想急着取你性命,但你竟然敢在本掌门面前如此大放厥词,就休怪本掌门不念及与你爹的同门情谊!”
说着之时,魏明涯脚下一动,这就朝着凌思语缓步踱去,其身后的双手也腾了出来,右手作掌状,悄然运功于掌心之中,便打算给凌思语一番苦头尝尝。
但见着魏明涯如此举动,可是让一旁的顾源看得大吃一惊,只道魏明涯已是盛怒之极,便要对凌思语痛下杀手害她性命,他身为凌思语的丈夫,自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凌思语死在自己面前而毫无作为,挣扎间竟是脱出了那两名青琼山弟子的束缚,一边朝着魏明涯冲去之时,口中一边大声地呼道:“魏掌门!手下留…”
“砰!”
话声尚未说完,一声闷响就已是传来,在场之人皆是见着一惊,凌思语也是震惊地看去,但见魏明涯一掌正中了顾源头顶,顾源双目大瞪,整个人都立在原地不动。下一刻,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浸染得顾源满身都是,随后其身子一软之下,便就此跌倒在地,再也没了动静…
“顾源!?”
看着丈夫的身躯倒下,凌思语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或许是那两名青琼山弟子手上的力道松了,便被凌思语挣脱了二人,这就连滚带爬地来到顾源身旁,一把将其从地上抱起。
此时的顾源尚有一口气在,看见凌思语的面庞出现在自己眼前,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却喷出了更多的鲜血来。
一只手缓缓地抬了起来,想要在生前最后一刻再抚摸一次心爱之人的脸颊,可那手才刚刚抬到一半,口中也只是吐出了一个“夫”字,便脑袋一偏,就此彻底没了生息…
“啊!!”
见着丈夫惨死在自己的面前,凌思语不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呐喊,已是痛哭流涕。尽管当初自己倾心于师兄凌水寒,自己的心上人也是师兄而并非是丈夫,但在师兄被逐出师门之后,凌思语苦等多年无果之下,最后只能与丈夫成婚,好让自己能够忘却了藏在心底的师兄。
而朝夕相处下来这么多年,凌思语的念想也慢慢地发生了转变,后来膝下又有了一女,夫妇二人之间恩爱,要说凌思语对丈夫没有感情,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丈夫死了,是为了替自己拦下魏明涯而死,父亲也是生死未卜,凌思语心灰意冷之下,本是打算激怒了魏明涯,好让魏明涯杀了自己,师兄也不会因为要救自己而来青琼山,凌思语只希望魏明涯的算盘落空后,会放过丈夫与女儿,有着丈夫陪着女儿,自己也放心女儿不会被别人给欺负。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丈夫死在了自己的前面,直让凌思语痛不欲生,其满心绝望之下,也没有求生的念想,于是轻轻地放下了丈夫的尸身,凌思语两眼空洞无神,只是盯着丈夫的遗容看得不停。待觉得看得够了,只见凌思语缓缓地抬起一掌,那边魏明涯见着一惊,想要阻止也是不及,只能看着凌思语那一掌劈在了她自己的头顶之上…
“夫君,阴曹路不平…妾身…下来陪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