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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忠义社”门路广关系深,终于查到侯七的跟脚,要不然老张还以为这货是哪位金融口的老爷穿越呢。这他娘的……
“给我来点凉茶。”
老李跑到临漳山,骑马来的,累的半死,咕咚咕咚咕咚灌了一气,这才拍着肚皮抚胸长叹,“说来你不信,这是个奇人之后。”
“什么来头?”
“他是过继给居庸侯氏的,以排行行走,故多称侯七。本名侯朔,字五方。”
五方?外号“嫩牛”?擅使一套蛋黄酱,生菜面皮娴熟,很好吃?
张德一脸的别扭:“这名字不是很好么?怎么拿排行行走。”
“奇人之后,总有奇事吧。他本来是可以做官的,卢氏还举荐过他,说是通五经善六艺,乃不可多得贤才。你可记得曹夫子那个弟子?就是卢……卢……”
“卢照邻。”
“对,卢照邻曾在他那里学过诗。”
你特么逗我?
一看老张一脸的懵逼,李德胜也是摊摊手:“卢照邻聪慧非常,堪称祥瑞。我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是和你这般神色。只是,这是真的。”
“……”
好吧,小朋友爱吃嫩牛五方不是什么大错。
“侯朔生父乃是蜀中人……”
“等等!”
老张这时候都快炸了,你特么一个居庸侯氏的继子,老家特么是魏城?
张德瞪圆了一双狗眼:“一个在蜀地,一个在幽冀,两地差了何止千里,你跟我说他是从蜀中过继到居庸去的?”
“嗯。”
嗯你个头啊嗯!
老子江水张氏就算分了南北两支,可车马舟船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脚程啊。这也太恐怖了吧,跨度这么大!
“侯朔生父乃是前隋奇人侯白遗腹子。”
“侯白?可是那个……就是那个‘脑子进水’侯君素?”
“嗯,就是他。”
“……”
那确实是奇人之后。
老张上辈子,全中国说人办事没脑子,大约开口就是“你脑子进水了吧”。而这个脑袋进水这种吐槽,隋朝就有了。
从江阴跑来长安那年,江东也不是没有人吐槽江水张氏,在李建成优势很大的时候跑去长安投靠秦王家的帅哥张叔叔。比如会稽钱氏,逮着机会就在那里吐槽“张氏子脑袋进水”,结果万万没想到的是,李建成带着李元吉,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打出了GG。
侯白不仅仅是个东方朔式的人物,他还有东方朔式的才能,而且权力欲极低。他跟杨素牛弘的关系极好,连杨坚都赏识他,硬塞了一个五品俸禄让他领。
结果倒霉就倒霉在这里,领了物品俸禄一个月出头,他就死了……
这是一个敢拿杨素牛弘下班开涮成“牛羊下来”的逗逼,但确实有才。能提高一个朝代快乐值的人,绝对是人才。
侯朔生父作为遗腹子,一开始也确实是生活在魏地老家,可他母亲二婚,就跟着蜀中做官的老公一起去了巴蜀。后来天下反复,魏郡侯氏又有了点本钱,就又让侯朔胜负回了河北。
到河北后,侯朔生父水土不服病故,为了谋个好出生,就过继到了居庸侯氏一个老兵那里。那老兵运气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反正李客师在幽州做事,他没赶上,张公谨在定襄捞钱,他还是没赶上。
连带着侯朔也就磨蹭了好些年,这才因为侯君集这一支豳州老流氓彻底发迹,才又随大流去了长安。
早先侯七倒也不算太过拔尖,只是到陇右时,侯君集西征捞钱,需要有人帮忙做账不说,还需要有人帮他把持新产。
那些长安老吏,侯君集是一个都信不过。长安计吏更不用说,当时已经“王学”渐起,容不得老派算学反应,加上武氏女又很是“嚣张”了一把,顿时让豳州大流氓下定决心,要找一个优秀的新派算学心腹。
天随人愿,侯七当年在河北,还真是赶上了学习的好时候。他虽然并非王孝通座下听讲之人,可薛大鼎在沧州时,卢氏被李德胜作为引子狠狠地坑了一把,也就是那时候起,十分低调的侯七,在河北多出学习,石城钢铁厂草创之时,第一次在王孝通的弟子周围学习。
“所以此人跟薛使君、跟我、跟你、跟王太史……也算是颇有渊源?”
“正是如此。”
一脸懵逼的老张顿时纠结了,“这厮当真手段了得,怕是在东宫早晚要上位。”
“谁说不是?眼下流外官转为流内,也不是没有手法。内宦且不去说,便是这两年漕运、海运、新军、军器……倘使是个上派无能之辈,到了地头,两眼一抹黑,甚么都不懂。亏的只是朝廷,朝廷如何敢让这等废物上任?若是六部清闲官,受父荫也就罢了,可自贞观朝来,国家用钱日巨,恼了宰辅皇帝勋贵世家,死无葬身之地不过是瞬息之事。”
新生事物诞生之后,有沉渣泛起,也有精华上浮。人精们受了磨难苦处,在这夹缝中用不可替换的姿态,终于挣扎了一条上升通道出来,于是硬生生地撕开了一个口子,使得“吏员”虽小,却也不可或缺。
地方主官原本就要依靠幕僚吏员,治国首要“吏治”,便是如此。何况新增的岗位和原先大为不同,需要更多的“知识”和“技术”,才能承担这个岗位富余的使命及权力。
侯七虽是榷场一令史,却因为其“知识”和“技术”,恰到好处地“位卑而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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