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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尔尔或许从未想过,会因为梁阿妹跳楼的事情而再次回到乡下去,她前一刻还在为梁阿妹的考试成绩而兴奋,下一刻却接到梁阿妹被送进医院的消息,当时还在家里忙着张罗午饭的赵凤突然像疯了一样,直接外冲了出去,随后梁全德也接到了电话赶了回来。当卿尔尔陪着梁全德赶到医院的时候,赵凤已经不知道神情恍惚地在急救室外等了多久,只那一夜,梁全德和赵凤不知老了多少岁,梁全德只有梁阿妹这么一个女儿,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疼爱的,一夜之间连白发都长了出来。
六月底,卿尔尔回到乡下已经呆了一个多星期了,这个时候正好赶上收苞谷的时候,家里的人都愁云惨淡的,王冬梅坐在小板凳上剥着从地里搬回来晒了两天的苞谷时不时都会哀叹上两句“阿妹这丫头也真是命苦”之类的话,卿尔尔临走的时候倒没有来得及多打听些什么,只听学校的人说这几个月学校都不会开课,这个事情闹得太大,学校和县里的领导都脱不了关系,一大帮子人都要为这个事情作检讨,就连这课到底什么时候能继续开,还开不开得成都不知道。
前天,二婶家就来过电话了,说是梁阿妹的病情稳定住了,只是还是要继续住在重症病房里,梁阿妹和龚越两个人同时从高楼上面摔下来,急救下来两人的命都保住了,可是以后却是不好说,赵凤哭抹着泪大概给老家的人说了梁阿妹目前的情况,医生说龚越的情况比梁阿妹好很多,一方面是龚越是男生,身体底子要好上许多,另一方面梁阿妹是头部先着地,受到的撞击要比龚越大上许多,脑袋内也有出血的情况,很不乐观。
梁全德和赵凤两口子到现在在城里也赚了十几年的钱了,这会儿全砸在了医院里头,这重症病房一天下来都得好几千块钱,再加上做手术的费用,对于农村家庭而言简直是个天大的数字,梁阿妹一直在医院里面没能醒得过来,天天吊着水灌着药来维持着,医生也保不准她到底什么时候会醒过来,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
等过一天又一天,赵凤家里的积蓄一天一天再减少,可是阿妹这边的药和治疗不能停,她在担心女儿的病情的同时不得不开始苦恼起昂贵的医药费,她可怜的女儿,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什么大病的女儿如今却躺在医院里人事不省,怪谁?她好端端的女儿怎么会不言不语、生死未卜地躺在医院里?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龚家,要不是他们家的儿子,她的阿妹不会这样,她听医生说龚家的儿子只是骨折,轻微脑震荡而已,住了接近一个月的院已经能够正常地吃饭走路了,可是有谁来可怜过她的女儿?不行,谁干的好事就必须由谁来承担责任!
赵凤趁着中午的时候,堵在了龚越病房的门口,拦住了龚家父母的路:“你们是要在这里说话,还是到外边再说?”
这件事情终归是龚家理亏,龚母回头看了看刚吃了饭儿子,回过头说:“我们出去说。”
说罢就跟龚父示意了一下,跟着赵凤出了医院,前面的赵凤没走多远就停了下来,开门见山地说:“我今天来找你们就想问问你们连个做家长的,对于我女儿和你们儿子的事情打算在怎么处理?”
龚父龚母相视一望,龚母也不是第一次跟赵凤打交道了,之前租的她家的房子就知道房东老板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此时更是不用多说些什么就知晓她的意思:“赵姐,这个孩子们的事情我们是清楚的,确实我们家有不对的地方,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的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我想你们都知道了,我们家阿妹从进院开始就一直没醒过,前天晚上还经过了一次急救,大家都是做父母的,都知道孩子受苦作为父母只能看着的痛苦,我们家也不过是小门小户,住院治疗和做手术一来二去就算是上万的钱也是花出去了,眼看就要负担不起医药费了,可是我和孩子她爸也是咬牙扛着,只是再过个十天半个月怕是连住院的钱都缴不起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龚父龚母不是不想承担这个责任,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龚父是老师,工资本就不多,龚母更是连工作都没有,就算是有,也赚不了几个钱,龚越住院治疗已经花去了他们家不少钱了,他们之前也是打听过了的,梁阿妹如今每天住在重症监护室里面,每天都得花个千把块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