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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不明白吗?”盼香冷笑,又说道:“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睍莼璩晓”
“你究竟想说什么!”灵芸脸色一冷,也不再与她装模作样搞什么姐妹情深,眼神凌厉的看着她,冷声问道。
盼香将怀里的包裹扔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那些事情,其实都是你做的,是不是?”
灵芸看着桌上浅灰色的包裹,里面的衣服因为盼香的用力甩出而露出一片衣角,而这一片衣角,已经让她的心神为之一震。
正所谓百密必有一疏,一个人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往往会自己最志得意满的时候,忘了自己曾经所做过的事。
或许她在某一个特定的地点,特定的时间里会想起自己曾经做过那件事,不管是好是坏,都会想起。
但,在她曾经忘记的那段时间里,时间在动,人心在动,行为在动。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隐瞒就能瞒的过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过什么事,终究会被人发现。
而灵芸,就是如此。
她一心只想要赢得皇甫昊辰的心,爬上她的床,成为他的妃子,挤掉上官菱惜在后宫里的位置,而自己,则替代她坐上那个位置。
而当她终于爬上皇甫昊辰的床,并成为他宠妃,冠宠六宫的时候,她已被兴奋喜悦冲昏了头脑,从而忘了她曾经杀过人、陷害过人的事,更重要的,她将自己犯罪的证据放在了一个对上官菱惜忠心耿耿的丫头的房里。
灵芸虽心里紧张慌乱,但面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她只是坦然的回应着盼香的目光,语气平稳的问:“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这件衣服曾经是你最喜欢的一件长裙。可是,那天之后,你却再也没有穿过。”盼香毫不客气的戳穿她。
“你也说了是曾经,曾经的喜欢,不表示现在依然喜欢。”灵芸淡定的反唇相讥。
“那上面的血迹你该如何解释。”盼香将包裹打开,一件血迹斑斑的衣服露在两人面前:“好巧不巧的,少将军被人诬陷杀害宫女的那天,你是穿着这身衣服出去的,回来的时候就把它换下了。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一点儿。”
“然后呢?”灵芸动作优雅的端起桌上的刚砌好茶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遂而问道。
“那个宫女是你杀的,对不对?”盼香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原来,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灵芸放下茶杯,转头看着盼香的眼睛,娇俏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遮住了她原本的清纯惑人的脸,上挑的秀眉下,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她虽然坐着,却给人一种她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人。
“是。”嫣红的双唇纷嫩小巧,如刚从露水中采摘下来的苹果一般,却吐着让人心肝俱颤的字眼。
盼香惊惧的后腿一步,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一双灵动的大眼,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令她熟悉万分却又非常陌生的女人。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灵芸吗?
虽说自己早就认定灵芸杀人这件事,但是自己的肯定是一回事,她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好可怕,她像是一朵有着鲜艳的外表,内里藏着剧毒的毒蘑菇。
小姐曾说过,长得越是漂亮的蘑菇,就越毒,越能置人于死地。
而灵芸,就是这样的蘑菇。
“...为什么?”盼香颤抖着声音问道。
“因为她太自以为是。且知道了许多不该知道的事,所以该死。”灵芸声音淡定平静的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毫无起伏。
泪水,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不知是在为那个死去的宫女而落,还是为已经曾经的灵芸而落。
盼香已经没有勇气再问下一个问题。她怕,怕再从她嘴里听到更加可怕的答案;更怕眼前这个女人将答案说出来后,自己会忍不住的掐死她! ! !
“正好杀了那个女人的时候,上官德佑出现了,现成的替罪羔羊出现在眼前,我不用白不用,你说对吧?”没有理会泪眼婆娑的盼香,灵芸眉眼含笑,唇角弯弯的看着盼香,一个字一个字的叙述着自己杀人之后嫁祸给上官德佑的经过。
“他手里握着的那把匕首,成了他入狱被判死刑的铁证。而罪魁祸首的我,却在这里,高枕无忧的享受着皇上的宠爱和所有人的朝拜和艳羡。”
“你这个魔鬼! ! !”盼香咬牙切齿瞪着她。
双手紧握成拳,连指甲陷进肉里都毫无所觉。
她恨! ! !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曾经就这样放纵着灵芸对皇上的感情,放纵着她一步步走向地狱。
她更恨,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魔鬼! ! !
披着一张温善柔弱的人皮,骗了所有人对她的信任,骗了所有人的感情。
“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知道这么多吗?”灵芸摆弄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漫不经心的问。
“因为......”灵芸秀眉一挑,神情颇为得意的说:“没有人会信你!”
盼香感觉,自己的身体似是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之中,却找不到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她心里虽极不愿承认,但灵芸说的,却是事实,如果自己现在跑出去告诉所有人,少将军是被冤枉的,芸妃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他们一定会认为她疯了,说不定还会以污蔑贵妃的罪名让她入狱。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一定会揭穿你的真面目。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罪该万死!”盼香双眼喷火的看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我就静等你的好消息了。”灵芸勾唇一笑,风情万种。
抱起桌上的包裹,盼香愤然的甩袖而去。
她发誓,一定要让灵芸,在将军和少将军的灵位前,磕头认错! ! !
在盼香离开之后,一道黑衣闪电般的出现在灵芸的面前,看着消失在大门处的人影,问道:“就这么让她走了?”
“不然要如何?”灵芸端起桌上的茶杯,再次轻抿一口,脸上已恢复成一片冰冷之色。
“如果让皇上知道了......”黑衣人犹豫着开口。
“不会。”灵芸头也不抬,肯定的说。
“因为...她没那个机会说出去。”唇边,再次扬起那胜券在握的笑意,一双丹凤眼散发着光亮,似能将人的灵魂都勾了去。
黑衣人看着眼前的尤物,不由的口干舌燥,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正好,这一次,将她身边唯一的一个亲信也处理掉。”只一瞬间,她的眼神冰冷,仿若刚才的媚眼如丝是黑衣人的错觉一般。
“要我直接动手吗?”黑衣人问道。
“不用,我让下人准备些蟹黄酥和柠檬茶,你只要将它们放到盼香的房间里就好。”
“为何不直接杀了她?她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一定会告诉皇后的。到时他们一定会顺藤摸瓜,查到主子,那......”黑衣人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直接杀了她,更会引起别人甚至皇上的注意。她是青冈的相好,你觉得青冈知道之后会袖手旁观?”灵芸双眸凌厉的看着他,声音冰冷的如三九寒月。
“...那该如何?”黑衣人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颤声道。
“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做就好。将东西放下后,不要离开。隐在暗处,不要让人发现。在夜半无人时......”灵芸附在黑衣人的将自己的计划一一详细与他说明。
黑衣人点头应是,再转身之际,又回头疑惑的问:“是不是那糕点上有问题?”
“不是。”灵芸妩媚一笑,万种风情。“只是再正常不过的糕点,茶也是——”
黑衣人一脸不解的离开。虽然他心里充满了疑惑,却也还是按照灵芸的吩咐,在盼香回来之前,将糕点和茶放在她的屋子里,随后隐没在暗处,等着盼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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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萃芸殿的盼香,带着满腔的怒火和恨意,她一定要让灵芸受到惩罚,她一定要为将军和少将军还有整个上官府报仇。
怀里紧紧的抱着那个能证明灵芸杀人陷害的证据,她一路疾驰的奔向御书房,她要将这些证据呈在皇上面前,让他看看自己爱上究竟是个怎样狠辣恶毒的女人!
“皇上身体欠佳,谁都不见,你还是回去吧......”到了御书房的盼香,没想到却被拒之门外。
“可是...于公公麻烦你通传一声,我真的有要紧的事要和皇上说。”盼香一脸焦急的恳求道。明明是寒冬腊月之季,她却急的满头大汗。
而于长盛则如木桩一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虽有些松动,说出的话却依然坚定:“恕老奴无能为力,皇上近几日连早朝都没上,大臣们的奏折摞了厚厚的一叠摆在书案上,可想而知,皇上的病情有多严重。”
于长盛心道:没上早朝是真的,奏折堆放在书案上也是真的。只是,皇上不是病了,而是将自己闷在御书房,谁也不见而已。
两位王爷已经进去两个多时辰了,到现在还没出来。想来,他们并没有劝说成功。
皇后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这个打击,对皇上来说,无疑是沉重的。先不论芸妃怀孕是真是假,到现在为止,皇后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可以说是皇上至今唯一的骨肉。
可想而知,失去孩子这件事,对皇上的打击有多大!
真的是这样吗???
盼香心里不禁在问,是真的生病了不能见人,还是根本就不想见。盼香心里即使有再多对皇上的怨恨也不能当着于长盛的面发泄出来。最后,只得落寞的往回走。
来之前,她便知道,希望不大,却依然抱着一丝渺茫的来找皇上,希望他能为将军,少将军和上官府所有人伸冤。她终究,还是自己高估了皇上对小姐的情意。
她想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安平王或者安郡王,却发现天色已晚,宫门已经关闭,想出去,也只能等明天早上了,还是先回栖鸾殿看看吧。
回到栖鸾殿后,盼香又直接去找了上官菱惜,想将自己知道的真相全部告诉她,哪怕小姐现在是半疯半癫的状态,她也要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只是,刚到栖鸾殿的殿门处,她就被一群宫女太监给挤了出来。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殿内的上官菱惜搬起放置在架子上的花瓶,疯狂的朝着门口的众人砸了过去。
“啊...娘娘不可!!!娘娘饶命!!!”所有的宫女太监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窜,退出来的一众宫人将正准备进去的盼香给挤了出来。
一边跑一边呼喊:“娘娘杀人了......”
“娘娘疯了......”
屋里的上官菱惜还在不停的扔东西,有种势要将整个栖鸾殿摧毁的节奏。盼香心想着,现在就算进去了,小姐也不会听自己说话的,还是等她安静下来之后再说吧。
盼香心里这样想着,便让众宫人都退了下去,等小姐安静下来的时候再来伺候,自己也黯然神伤的回自己的住处。
回到自己住处的盼香,为了怕灵芸派人来她这里偷走这些证据,她将包裹小心的藏在自己带锁的箱子里面,再三确认上锁了之后才回身坐在餐桌前。
奔波了一整天的她,滴水未进,在看到桌上摆放的新鲜的蟹黄酥和柠檬茶后,以为是哪个宫女送来的,未作他想的捏起一块放进嘴里。
吃的有些干了,盼香又为自己倒了杯茶,茶入杯中,瞬间清香四溢,新鲜的柠檬茶带着一股淡雅清新的气息,让盼香郁结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就这样,盼香一边想着明天出宫去找安平王安郡王,一边将蟹黄酥和柠檬茶当做晚餐吃了。很快,一大盘蟹黄酥和一壶柠檬茶就被她吃了干净。
简单的梳洗一下后,盼香便躺在床上,看着房顶发呆。
青冈他,现在在干嘛呢?
是不是又出去了执行皇甫昊辰给他的任务了?
他知不知道宫里出事了?
他有没有想过自己?
那天对他发过火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凶了?说到底,他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要不,等他回来的时候好好道个歉吧。
抱着这样的心思,盼香渐渐的进入梦乡。
只是,这一睡,她就再也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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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栖鸾殿的宫女太监们,都发现一件惊奇的事情。
一向起的比他们早的盼香,今天居然赖床了???! ! !
如今这天已经快到辰时了,却还不见盼香过来。而皇后娘娘很快就要醒了,每日清晨都是盼香为她梳洗装扮的。虽然现在的皇后娘娘精神有些混乱,却依然固执的只要盼香为她梳妆。
众人见这个时辰还不见盼香过来,今日领班的太监便指派一个宫女去盼香的住处请她。
小宫女应声后麻利的走了出去。
来到盼香的住所,小宫女先是敲了几下门,轻声询问里面的人:“盼香姐,你在里面吗?”
屋里没人应声,小宫女又敲了下门,声音也大了一些:“盼香姐,时辰不早了,娘娘等着你去伺候呢?”
小宫女心下不禁疑惑,敲了这么久的门,即使睡得再死的人也该醒了啊?
她又敲了一次门,如果还不行的话,她就进去。
结果想当然而,盼香依然没有应声。
“盼香姐,我进来了哦......”小宫女在门外又说了声,依然没有任何回应。她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啊————————————”
一声惊叫,划破了寒冬腊月的初晨。
终于将皇上交代的事情办完的青冈,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宫。
那日两人吵架之后,他就被皇上秘密调派出宫了。轻羽和卿烟已经秘密回到京城,他出去将皇上正在做的事情和需要她俩做的事情,一一详细的告诉他们。
一连数日,也不知道宫里怎么样了?她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
那件事情,皇上对他们下了严令,谁也不准透露出去半个字,否则,杀无赦。
青冈是皇上的亲信,自然知道皇上要做什么,他只负责听从命令和执行命令。决不会多问一个字,这是做暗卫首要遵循的规矩。
他不知道盼香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没了可以转回的余地。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求得她的原谅。
在进门前,他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憨厚的笑了笑,抬步预走进去。
还未跨出第一步,盼香的屋里就传出一嘶声力竭的吼叫声,青冈神经一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进去。
只是,刚进去的他,就被眼前的场景震的愣在当场。
宽旷的大厅里,除了倒在一旁的圆凳,干净整洁的没有一丝凌乱。而中央的那处悬梁上,三尺白绫悬挂于上,盼香双目紧闭,身体笔直的挂在白绫上。
“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