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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偲回到大厅的时候,之前那些人都还在,并已经各自玩了起来,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
见到陆偲以及跟在他后面的沈晋瑜一同出来,有人问道:“这么快?里面完事了吗?”
沈晋瑜回答:“还没有,我先送陆偲走。”
陆偲瞟了沈晋瑜一眼,心说我几时要你送了?
不过他的确打算离开,也懒得多说什么。
其他人还想劝陆偲留下来玩玩,却被他直接无视,也就不再纠缠。
直到走出了会所大门,陆偲才说:“你不用再送我了,我自己走。”
沈晋瑜说:“其实我也打算离开,一起去停车场吧。”
陆偲于是无话可说。
走向停车场的途中,陆偲一路思考着,从开始到现在,一切发展得太匆促,其实有些事情他还应该问问清楚:“如果刚才是我输了,会怎么样?”
这个人会怎么样?其他人又会怎么样?是不是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就是他了?
“你不会输。”沈晋瑜只回了这样一句。
陆偲怔了怔,心中的猜测得以确定。
果然,全都是沈晋瑜计划好的,是他安排了今天的赌局,也是他让荷官在牌上做了手脚。
从一开始,输家就注定是另一个人。
照这么说,沈晋瑜是在帮他?如果这场游戏只是针对秦秋的话,没必要把他也卷进来吧,并且结果还使他受益。
可他还是无法理解:“你为什么……”
没等他说完,沈晋瑜就接过话:“现在我已经没有脚踏两条船的嫌疑,你可以重新考虑跟我在一起的可行性了吗?”
“……”所以这家伙的根本目的就是在于他?
陆偲可真是“受宠若惊”,一脸客气到疏离的表情,“不好意思,这是两码事。”
就算今天沈晋瑜的确帮了他一次,可如果凭此就想让他以身相许,那还差得太远了点。再说这种帮忙的方式本身也够让人无语。
心思微转,唇边滑过冷笑:“何况你今天能为了新欢抛弃旧爱,明天你也同样会这么做。”
听到这种论点,沈晋瑜抬手在眉心处按了按,仿佛有点无奈又好笑的样子,然后他放下手,回道:“第一,秦秋不是我的旧‘爱’。第二,如果你现在有正在交往的男友,那么应该担心被抛弃的人是我才对。”
陆偲错愕。
正在交往的男友?是指陆英捷?
不,不对,陆英捷和他的事,外人并不知晓,所以沈晋瑜指的应该是自己所知的,譬如曾经在酒店跟他过夜的人,以及那张照片上的人——其实是不同的两个人,但沈晋瑜大概以为是同一个。
话说回来,什么叫“应该担心被抛弃的人是我才对”?
“什么意思?”
陆偲皱起眉盯着沈晋瑜,露出一种很奇妙的眼神,有着怀疑,有着不屑,有着讥诮,似乎还有着一点点戏谑,“难道你还想给我当小三?”
沈晋瑜模棱两可地笑了笑:“其实只有你情我愿,又有什么一二三四五?”
……尼玛还一二三四五哪!那要不要上山打老虎啊?!
陆偲投以白眼:“脱线!”
说来说去,不就是当作游戏而已?跟这种没心没肺的花花公子还有什么可说的?
陆偲掉头就走,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云震打来的,说是今晚会在Vul酒店参加宴席,事后可以与陆偲见个面。
上回陆偲见到云震的时候还是跟着陆寅一道,当时还半推半就地认了个干爹。距离现在已经有段时日了,陆偲的确想念那个温柔体贴的云叔……却也隐约有点忌惮那个深沉强势地说着“我自私,所以我要你”的司令大人。
但不管怎么样,他没有办法拒绝云震的要求,只能应允。
陆偲一边讲电话一边走路,结束通话时正好走到自己车边。刚拿出车钥匙,蓦地感觉不对劲,一回头,差点没被吓得跳起来。
沈晋瑜站在那里,悄无声息,简直活像个背后灵,连声音听上去也幽森森的:“男人?”
这话问的当然不是指陆偲本人,而是刚才跟他通电话的人。
陆偲惊魂甫定,吼道:“你他妈没见过男人啊?!”
“你的男人?”沈晋瑜再次问道,比刚才多了两个字。
陆偲一怔,满口待发的炮弹瞬间哑火。
他的男人?某种意义上,好像真的可以这么说……至少曾经可以?
看着他的犹豫不定,沈晋瑜无声地笑了笑,似乎已经了然于心。
等到陆偲回过神来,就发现一只手在朝他接近,他正打算将其拍开,紧接着却又是一只手伸过来,双手配合,开始帮他扣起外套的扣子。
陆偲满腹疑惑,一时间竟忘了动作,就这样看着沈晋瑜把扣子一颗颗全部扣好,抬起眼帘,恰好与他直直对上了眼,然后,面不改色地说:“祝你今晚过得愉快。”
“……”这家伙究竟什么意思?
陆偲越发莫名其妙,眼神近乎审视,然而不管他怎么看,那双桃花眼连眨都不眨,沉静目光穿过薄薄的眼镜片透出来,倒是很有种温文尔雅的味道,结合今天这身简约而不失精典的米色西服,好一副知书达理的精英范儿。
——衣冠禽兽,果然名副其实!
陆偲嘴角一撇:“放心,我一定愉快。”至少比跟你在一起愉快。
他转身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引擎,驱车离开。
开出了十几米左右,他不经意地往后视镜瞄了一眼,发现沈晋瑜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这个方向,仿佛在目送他离去。
假如沈晋瑜是他的什么人,而他现在要去跟另一个关系暧昧的男人见面,这副情景可就太狗血了。
不过,沈晋瑜并不是他的什么人,所以他也没必要有任何感觉……偏偏他还真觉得有点不舒服,说不清究竟怎么回事,只能认为,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给他添堵吧。
皱了皱眉,正准备收回视线,忽然看到两个身影出现在沈晋瑜的后方。
那两人都戴着小丑头套,身材一胖一瘦,胖的那个手里拿着一只比棒球棍还粗的大棒子,朝沈晋瑜小跑过去,很快就来到他身后,高高举起手中的棒子,作势要朝他头顶砸下去。
陆偲大吃一惊,猛踩刹车,车还没停稳就急忙推开门跳下车。
“小心!”尖利的喊声在停车场里回荡。
——迟了。
还是迟了。
就在他话音方落的下一秒,那人手中的棒子重重地砸了下去!
……哎?
陆偲奔跑的脚步突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只见那一棒子砸在沈晋瑜头上,沈晋瑜的头没有怎么样,反而是棒子被弹了起来,还隐约发出“噗”的闷响。
沈晋瑜转过头,身后那两人一把扯掉头套,原来是两个十来岁的少年,异口同声地叫道:“表舅!”
陆偲:“……”What!the!**?!
“你们怎么在这里?”沈晋瑜问。
“刚刚在同学家玩,妈妈来接我们了,马上就到。”那个胖子说完,挥了挥手里的棒子——那是一根气球棒。
他旁边的瘦子接话:“表舅你在这里干嘛?”
“我也准备走了。”
沈晋瑜现在没心思跟这两个小鬼闲扯,“去找你们的妈妈,我还有事。”
于是两个小鬼乖乖走开,沈晋瑜则向陆偲大步走去。
陆偲呆站在原地,宛如石化,假如用透镜照进他皮肤底下,将会看到那一根根神经都在疯狂抽搐。
沈晋瑜来到他面前,什么也不说,抱住他就吻了下去。
陆偲瞬间回神,立刻挣扎,然而两只胳膊都被对方紧紧搂住,固定在身体两侧,基本动不了。
正准备用脚踹,沈晋瑜却已经结束这个吻,说:“你紧张我是不是?”
不知道世上有几个人曾经从沈晋瑜的语气中听到过迫切,反正陆偲是头一次。
数排黑线在他脑门上纵横交错,最后挤出了一个“#”字。
难怪这家伙好端端地发神经,原来就为了这事!
“不是!你别自作多情!”
“是吗?”
话虽这样问,沈晋瑜却明显没把陆偲的否认放在心上,定定凝视着他,目光越发地灼热起来,“真可惜当时没用相机拍下你的反应。”
那个反应,真是叫人毕生难忘啊……
陆偲简直无力吐槽。
自己的反应,他自己当然看不到,但他坚信沈晋瑜肯定是小题大做。
好歹他也是个有人性、有良知的正常人,亲眼目睹那样的惨剧(虽然事实证明只是恶作剧)发生,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事实上他当时根本什么都没想,也来不及想,就那样冲了出来。
至于所谓的紧张……紧张或许有,但那只是因为事件本身,与沈晋瑜本人无关,也绝不可能有关!
总而言之他只想说——拜托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好吗?
就在这时,他看见沈晋瑜笑了一下,笑得很轻很浅,却有别于往常那些漫不经心的、似是而非的笑容,连眼角也翘了起来,弯弯如新月,显示出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愉悦。
其实这个笑容很简单,许多人说简单就是美好,而美好的东西往往让人不忍去破坏,除非是某些心理扭曲的变态。
对啊,这家伙的角色定位明明就是个大变态,笑成这样绝逼是出戏了吧?!
陆偲愈加烦躁不已,用力瞪向沈晋瑜,那眼神像是随时可能朝他的鼻子咬上一口:“你还不快放开我?”
沈晋瑜恍若未闻,甚至还抬起头在陆偲额上亲了亲。
陆偲简直抓狂,这么久的挣扎终于取得了成效,右手从桎梏中挣脱出来,握拳就要砸过去,却听见:
“有时候我觉得你不是陆偲,而是另一个人。”
拳头乍然顿住,喉咙几度收缩,不由自主般地发出了声音:“什么人?”
“我不知道。”
沈晋瑜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陆偲眼底,直接烙印在灵魂上,“那感觉不是熟悉,也不陌生,只是——好像就是你。”
“……”
这回答还能更坑爹吗?什么叫好像就是他?到底什么是他?他就是什么?
陆偲突然有深深的挫败感,无法再容忍自己在这人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他把另一只手也抽出来,双手在对方胸前使劲一推,推得两个人都后退了半步。
不再废话半句,陆偲转身就走。回到车上,刚把安全带系好,目光又无巧不巧地掠过了后视镜。
沈晋瑜依然站在原地,举起手挥了挥,就像知道陆偲在看。
陆偲的眼皮突突跳了几下,明知道对方看不见,仍是忍不住比了个中指,踩下油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