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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了淡若的呼吸声。
花月满有些不自在的靠在刘默的怀里,极力的想要说些什么打破这要命的安静,可她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刘默虽温柔的抱着她,但却从皇后离开之后,一直不曾开口,长长的睫毛轻轻下垂着,遮住了那双总是闪烁着精光的眼睛,让人猜不到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虽然他的反应有些和其他男人喜当爹的反应不太一样,不过花月满却谈不上有多失落。
怀孕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意外,虽然她在震惊之后也想到了,应该是在高山村时候……但是她从来都没想过,那几次迫不得已的意外,竟然会让她迎来了这么一个完全让人想不到的小生命。
连她这个当娘的都这么接受不了,又何况刘默那个当爹的了呢?
“咕噜噜……咕噜咕噜……”一阵很是清晰的肚子叫,打破了安静。
花月满老脸一红,尴尬的愣了愣:“那个……”
“饿了?”身后的胸膛轻微的颤动了几下,刘默似乎是在笑。
随即身子下一空,花月满只觉得眼前一阵的天旋地转,然后整个人就被刘默抱着进了内厅。
此时的内厅里,送走了太医的福禄正在那候着,见刘默抱着花月满走了过来,赶紧将温着的饭菜打开盖子,然后识趣的退了下去,关上了寝宫的门。
花月满看着那满桌子可口的饭菜,虽然特别想要自己吃,但奈何自己的手因为冻伤的关系早已被太医包成了粽子,她只能继续萎在刘默的怀里当浣熊。
刘默原本就没打算放她下去,抱着她坐在了椅子上之后,双手穿插过她的腋下,一边防止她失去平衡的掉下去,一边拿起筷子,仔细的往她嘴里喂着饭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子里太热的关系,花月满吃着吃着,全身又洋又疼,不舒服的在刘默的怀里乱蹭。
刘默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忍一忍,太医说了,冻伤之后遇见温热,身子会产生疼痒的不适,只要每天晚上拿积雪涂抹全身搓捏,过几天就好了。”
花月满无奈又难受,有气无力的歪歪斜斜的靠在刘默的怀里:“早知道你如此的养尊处优,我还遭这份罪做什么?到头来苦的还是自己。”
刘默将撕好的肘子放进她的嘴里,无奈低笑:“如果我是个坐以待毙的性子,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我不过是在静等那个刺客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动静罢了。”
花月满有些生气的点头:“是是是,全天下你最聪明。”
就她蠢,就她犯贱。
刘默怎能听不出她的负气?长叹了一口气之后,语气之中夹杂着些许的诱哄:“不过在面对重兵把守的沐华宫,我确实想要传个消息出去都难,你来的也是时候,一会你将我写的信带出去给擅玉,擅玉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花月满惊讶的侧头仰望他:“你打算出去了?”
既然他让自己给他送信,就说明他要有所动作,可既然他都在沐华宫隐忍了这么多天了,为何会忽然改变主意?
在她的眼里,刘默可从来不是做无用功的人。
刘默好看的眉头轻轻的蹙起,漂亮的眼睛泛着星星点点的光亮,柔情与不舍相互交织,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彻底包裹在了其中。
“虽然应该是再等一段时间的,但眼下你却是最需要人保护的时候,虽然知道你有着你自己的小聪明,但不看见你,不能陪在你的身边,终归是不放心。”
他伸手,爱抚的摩挲着她的面颊:“我虽然不习惯半途而废,但我更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如此肉麻的话,却是以叙述的方式缓缓讲出口,虽然不煽情,但足以温暖一颗心。
花月满咽了咽喉咙的酸涩,故意笑的没心没肺:“确实啊,你也知道我一向没长心,还是出来看着我点好,省的我一不小心磕碰着你儿子,你还不剥了我的皮?”
原本是一句玩笑话,她不过是想缓解一下自己心里的酸楚,却不想刘默忽然抱着她调转了一个方向,由着背靠改为面对面。
揽在腰间的手臂蓦地收紧,力道大的恨不得勒死她才罢休,花月满疼的皱眉,正想说:刘默你丫又抽什么疯?
却见刘默忽然垂首,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吻上了她的唇。
似乎是在顾忌着她的身体和她那一吻就不会呼吸的毛病,他只是蜻蜓点水便瞬然离开。
伸手,缓缓捏起她的下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的发暗:“花月满,我很清楚对于我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男人,还真是恶劣到了一定的程度,连说情话都威胁味十足。
花月满撇了撇嘴:“刘默你要是哪天用这种口气和其他女人表白,这是得吓坏多少良家妇女啊。”
刘默无奈的笑了笑:“至少还没吓死你。”
花月满挑眉:“我心脏的承受能力一向强悍。”
“牙尖嘴利。”刘默伸手轻轻刮蹭了一下她的鼻尖,抱着她的身体想要将她转过去,继续喂她吃饭。
却不想还没等他手臂用力,只见花月满却先行伸出手臂,环绕过了他的勃颈。
刘默一愣,似很是出乎意料。
花月满忍着一针能扎出血的老脸通红,在他诧异的注视下,缓缓倾前了身子,主动吻上了他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
察觉到紧贴着自己的结实胸膛猛地绷紧,花月满复而趴在了他的肩膀上,轻声往他的耳朵里吹着热气:“刘默,我讨厌在我初出进宫的时候,你王八蛋似的为难我,但我同时也要感谢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喜欢上了我……”
可能真的是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对方一个动作,甚至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在想什么,她在做什么。
刘默并没有不停的追问,什么意思?花月满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将她柔软的身子拉下自己的肩膀,看着她那写满了认栽的小脸,幽沉的黑眸里像是被风吹散开乌云露的晴空,星星点点般的闪着醉人的光亮。
花月满想要看清楚他那眼中闪烁的绚丽,可放松下来的精神却不争气的叫嚣了起来,阵阵困意来袭,让她有些疲惫的睁不开眼睛。
刘默缓缓垂下面颊,吻了吻她发烫的面颊,淡淡的笑意溢出的喉咙:“困了就再睡一会儿吧,我会吩咐人将你换洗的衣物取过来。”
花月满点了点头,虚弱的靠在了他的怀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安心异常。
每个人都说刘默是最危险的存在,被他残害过的人数不胜数,指责他心狠手辣的嘴巴数都数不过来。
但就算是这样又怎样呢?
人总是有多面的,没有最善良的,也没有最邪恶的,只要他对她是顶好的,那么哪怕全世界都骂他,恨他入骨,在她的眼里和心里,他也永远是那个最为疼爱自己的人。
也许……
这就是爱情吧,让人盲目而又奋不顾身。
这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东西,任由你极力的想要去隐藏,却终究只是徒劳。
花月满挣扎过,迷茫过,也纠结过,但这些统统的一切,最终却还是被心里的需求所覆盖,吞噬。
她要承认,她需要刘默,也想要陪在刘默的身边,虽然这种感觉是和以前司慕冉那种细水长流的感觉不尽相同,但她却不想再去蒙蔽自己的心。
渐渐的,她的理智被黑暗所吞噬,但她却没有任何的惊慌,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无论她睡得多昏天暗地,刘默都会陪伴在她的身边。
这样的生活如果能继续下去该有多好?有她,有他,还有那个未知的小生命……
刘默垂眸看着花月满在自己的怀抱里慢慢熟睡,小心翼翼的起身,尽量放松动作的将她放在床榻上,仔细的给她盖好了被子之后,旋身坐在了她的身边。
此时他的眼中,早已没有了刚刚的温柔宠溺,寸寸冰冷的理智像是碎片一样覆盖住他的双眸,最终使他眼中的目光降低到了冰点。
“福禄。”
虚掩着的房门被人推开,福禄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爷。”
“去将宋太医请过来。”
“是。”
随着福禄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了门外,刘默忽而伸手朝着花月满还很平坦的肚子抚摸了去,可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却蓦地在半空之中停住。
慢慢的,那原本松弛的五指一点点的收紧,最后握成拳头,无力的垂在了身侧。
福禄的动作很快,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便是带着宋太医走了进来。
“爷,宋太医到了。”
宋太医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微臣给太子爷请安。”
刘默回神,转身的同时藏起了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疼痛:“太子妃怀了身孕。”
宋太医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是震惊的消息,不敢再耽搁的赶紧从地上站起了身子,匆匆跪在了床榻边,伸手小心翼翼的按在了花月满手腕的脉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