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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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章在院子里跪到半夜，期间来个小女孩给他送了一碗饭。燕章很是开心的对女孩说:颖儿妹子，我没事。你去睡觉吧！你那还有糖吗？

    小女孩摇摇头:爹爹就给了两块，我都给你了。哥，你别惹爹爹生气了，好不好？

    燕章嘿嘿笑了笑:没事了，哥皮肉不怕疼，打了也不疼。哎哟，我腿疼死了，我吃了饭就去睡觉，你回去睡吧！

    颖儿点点头:嗯，别惹爹爹了。我明天再给你糖吃。

    俩孩子互道晚安，便各自去了。

    过了一阵，燕章发现家里大人都睡下了，于是偷偷地从角门溜了出去。其时月初，夜里看不见路。燕章心下畏惧，一路上哼着小曲壮胆，朝着沃玛寺庙去了。期间数次听闻身后有脚步声，他回头看了几次也没人影。

    所幸他安然到了沃玛寺庙，他在庙门前喊了声:师傅，你在哪儿？

    忽听身后一声咳嗽，燕章连忙回头看，正是日间救了自己的道长，正手提着灯笼向自己走来。他连忙跪下磕头:师傅好。

    道长将灯笼挂在一边，让燕章起身。而后赞扬道:想不到你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也敢大半夜到这里来！

    燕章急不可耐，连忙说:师傅，你快教我功夫吧。

    道长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膏递给燕章:你用药膏把你手上的淤伤抹一下，今天我们不学功夫，从明天晚上开始学。今晚我要给你讲些故事。

    燕章点点头，伸手接了药瓶从里面挑出药膏，一边抹一边道: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道长笑了笑，继而说道:我的道号唤作大悲道人，现在是白日门的掌教。我有两个徒弟，大徒弟叫做贤进，二徒弟叫做清明。我们道家功夫自古流传下来一共有三种功夫，历代列祖列宗传下规矩，一定要不辞辛劳的找到合适人选将功夫传下。只是我辈不堪重任，至此也只传下两门，第三种武功百十年来也没能找到传人。我的大徒弟贤进，前些年触犯门规，被我逐出了师门，当时我发誓不会再收弟子，否则便死在弟子的手上。唉……现在想来有些对不住他，也对不住列祖列宗。我今天破例收你为徒，但你切记不要将此事告诉别人。

    燕章虽听不太懂，也点点头:师傅，我不说，谁都不说，颖儿妹子我也不对她说起。

    大悲道人哈哈大笑，随后说道:好，我现在告诉你道派武学的各项奥义，道家有三派，分神圣，暗黑与幻影三系，分主救世，伤人与死灵……

    当晚大悲道人将道家各类武学跟燕章一一做了介绍，直至拂晓时分才让燕章回家。

    燕章回到家中，将夜里师傅讲的东西又默念一遍，他岁数小，记忆力超强，默念几遍后，竟然统统记住了。他昨晚一夜没睡，于是白天困了便在床上睡了。期间颖儿来找他几次，他困的厉害，也不搭理。

    到了晚间，颖儿又给燕章两块糖果。燕章有心留给师傅吃，便偷偷的将糖揣进兜里。到了夜里，燕章又偷偷的溜了出去，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当晚他也不再害怕，跑到沃玛寺庙后又见到了大悲道长。他给道长磕了头，随后将糖果拿出来给师傅吃。

    大悲道长接了糖果，却在里面发现了一些令人腹泻不止的药物。他问燕章道:你这糖果哪来的？

    燕章不知缘故，当下道:是颖儿给我的，她对我可好了。

    大悲道长微微的点点头，又道:这糖果很好吃，以后她送你的，能不能都给我吃？

    燕章一听，满脸为难神色。道长又从身上掏出一个纸包:这里是桂花糕，我每天都带不同的糕点给你换，这下可以了吧？

    燕章连连点头:可以，可以！太可以了！

    道长将糖果收了起来，看着燕章吃完了点心后，便对他说道:从今日开始，我便开始授你武功。但是你切记不要透漏我的身份，还有就是不要用我教的功夫为非作歹！否则我定不饶你，轻则废去你的武功，重则取你小命，听懂了吗？

    燕章见大悲道人面色凝重，当下不敢忤逆，只得乖乖的点头维诺。

    大悲道人点了点头，而后开始念些文段让燕章诵记。燕章便逐字逐句的背诵，忽的又问道:师傅，‘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道长耐心的给他解答: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水为至善至柔；水性绵绵密密，微则无声，巨则汹涌；与人无争却又容纳万物。水有滋养万物的德行，它使万物得到它的利益，而不与万物发生矛盾、冲突，人生之道，莫过于此。

    大悲道人说完，随即笑了笑，暗忖道:我与一个小娃娃说这么深奥的道理，怕他也听不懂。

    不曾想燕章点点头，又说道:哦，我好像懂了！师傅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向水一样，全心全意对别人好，而不居功，不与别人为敌，是吗？

    大悲道长欣喜道:了不起，你小小年纪都能理解其中的道理，看来确是与我门中有缘。所谓道者，是人所遵循的自然之术，它支配着天地万物的生成变化，而天地万物却不知其所缘由。道即是规则，是人生觉悟！这些东西你一定要切记切记，以后我所教你的武功都是以此为根基。

    燕章虽然听得糊涂，但是想到是老师所授，自然是有益无害。于是他勤加背诵，遇到不理解的便向师傅求教。大悲道人见他天资聪颖，便在授课之时多加引导。

    如此一晃十年，所谓‘名师出高徒’，在大悲道人十年的教导之下，燕章已然由当时的一个乡下孩童成长为一个身负道家‘圣派武功’的少年高手。

    这天晚上，师徒二人又在沃玛寺庙门前相会。

    大悲道人叫燕章跪在地上，继而说道:不知不觉，你我已经做了十年的师徒了。今晚，恐怕是我最后一天教你了。

    燕章此时年方一十八岁，生的眉清目秀，相貌堂堂，跪在地上如同一塑玉雕一般。他静静地聆听师傅教诲，忽闻最后一天四字后，连忙抬头问道:师傅，你说什么？为什么是最后一天？

    大悲道人呵呵笑道:我教了你十年的功夫，虽然在我的弟子之中，你的修习时间最短，但是你聪明灵巧，学起东西来比较快。医术自是不必多说了。单就武功而言，当年我的大弟子贤进学道之时，用了十四年的功夫才学会了月明功，二弟子清明修炼灭魂功更是用了二十年。而你用了十年的功夫就练的如贤进一般，师傅没有东西在教你了。

    燕章面色凄然，又磕了三个响头:十年间师傅寒暑不断，亲授徒儿武功，该是徒儿报答你老人家时，你却又要走。

    大悲道长笑了笑: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为师嘱咐你的事情千万不要忘记了。

    燕章又顿首叩拜:师傅之言，徒儿铭记在心。徒儿绝不向别人透漏师傅的行踪，绝不恃武凌人，一定秉承师傅的意愿造福乡里。

    大悲道长微微点头:好的很，这些年来，我只授你月明功，就是要把这些救世之术传授与你。至于其他两项武功，都是些杀人的法门，你学了也无甚益处。今晚，你来陪师傅饮上几杯酒，权当咱二人相互饯别。

    燕章只得遵命。

    二人在荒废多年的沃玛寺前饮的伶仃大醉。直到次日日上三杆之时，燕章才从醉中醒来。见大悲道人已经走了，燕章只得返回家中。

    刚到燕家庄庄头，忽然看到燕颖儿从庄中冲出来。她看到燕章后，连忙跑到他面前，颤声哭道:哥，你快跑！爹爹把你娘杀了，还四处要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