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玩火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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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白天，华夏远航舰队的战斗机都在空中徘徊，最少的时候都有四架。

    到了下午，华夏远航舰队还一次出动了数十架舰载战斗机，只是被东部舰队的对空搜索雷达探测到J-15B就超过了三十架。在此期间，东部舰队再次受到电磁干扰，所有战舰的对空搜索雷达都成了摆设。莫尼尼很清楚，这是华夏远航舰队把东部舰队当成了进行打击训练的靶子。

    当然，莫尼尼什么都没有做，别说让战斗机升空，连舰载直升机都留在战舰上。

    他的任务是来盯住华夏远航舰队，而不是来攻击华夏远航舰队。当然，莫尼尼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情，汇报发生的这些事情。在他看来，让上面知道东部舰队的处境，至少能够让那些头脑发热的决策者知道，东部舰队根本就不是华夏远航舰队的对手，也就不会贸然做出攻击决定。

    莫尼尼汇报的情况，经海军司令部直接送到了总理府。

    与莫尼尼一样，辛迪也把华夏远航舰队的所做所为看成了羞辱，不止是对白象海军，而是对整个白象国的羞辱。

    用“盛气凌人”来形容也不为过。

    当然，辛迪不会汉语，自然不会想到这个成语。

    由他主持召开的政府会议已经持续了一天，虽然参会官员早已疲惫不堪，但是没有人敢提出休会。

    辛迪不是要折磨这些可怜的部长官员，而是在等待。

    到傍晚的时候，“卡尔瓦里”号已经向东南方向航行了一百多海里，这也是由AIP系统推进在十多个小时内能够跑出的最远距离。阿佳吉尔少校没使用蓄电池，因为蓄电池的电能是留着保命的。

    收到长波电台发来的电报后，“卡尔瓦里”号立即上浮到潜望镜深度，把卫星通信天线伸出了水面。

    反潜巡逻机已经发现了从巽他海峡进入印度洋的华夏运输船，确实有两艘，而且确实由两艘054A型护卫舰掩护。这四艘舰船，正以十六节的速度向锡兰航行，最快要到明天上午才能跟绕过尼科巴群岛的华夏远航舰队会合。如果华夏远航舰队选择最短航线，也就是从安达曼尼科巴群岛中间穿过，要到明天晚上才能跟运输船会合。按照海军司令部的命令，“卡尔瓦里”号必须在天亮前，最好能在上半夜逼近运输船，并且占据有利的位置，然后等待下一步指示。

    下一步指示是什么？

    阿佳吉尔少校没有多想，他让航海长设定了一条最理想的航线。按照这条航线，“卡尔瓦里”号将在明天凌晨一点左右遭遇运输船队，而且最近距离不超过十千米，在鱼雷的理想射程之内。

    在“卡尔瓦里”号转向之后，阿佳吉尔把军官召集了起来，商讨了伏击战术。

    其实，没什么好商讨的。

    虽然“卡尔瓦里”号携带了四枚“布拉莫斯”反舰导弹，但是没有绝对必要，阿佳吉尔不会使用这些反舰导弹。不是说反舰导弹昂贵，而是使用反舰导弹必然会让潜艇暴露。如果能够一举击沉护航的两艘护卫舰，那还没什么问题。如果没有办到，那么“卡尔瓦里”号必然遭到护卫舰攻击。

    显然，四枚反舰导弹对付两艘护卫舰，把握不是很大。

    使用鱼雷的话，更有把握。

    “卡尔瓦里”号有六具鱼雷发射管，一次最多能够发射六条重型鱼雷。哪怕保留两条鱼雷，也能一次发射四条鱼雷。只要是突然袭击，那么四条鱼雷肯定能够击沉两艘护卫舰，即便只能重创两艘护卫舰，使其丧失作战能力。没有了护卫舰的威胁，“卡尔瓦里”号就能够不急不慌的收拾掉两艘运输船。

    战术很简单，就是首先攻击两艘护卫舰，然后攻击两艘运输船。

    做好安排，阿佳吉尔才下令开晚饭。

    与其他战舰一样，潜艇上的餐厅也分为军官餐厅与士兵餐厅，只是受空间限制，军官餐厅也是会议室与娱乐室。

    晚餐很丰盛，有在潜艇上难得一见的新鲜水果。当然，算不上新鲜，都是冷藏保存的水果。这次，连士兵都受到了有待，也品尝到了以往根本不要指望的新鲜蔬菜。至于什么鱼肉类的是应有尽有，而且管饱。

    随后，阿佳吉尔还组织播放了一部电影，让轮休官兵得到放松。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知道这次任务的军官都很清楚，艇长破了例，也许是担心没有下一顿晚餐了。

    阿佳吉尔确实有这样的担心，不过他害怕的不是那两艘护卫舰，而是至今没有出现的华夏潜艇。在海军司令部发来的电报中，没有提到华夏潜艇，只提到东部舰队在安达曼海与华夏远航舰队遭遇，还进行了空中对抗。似乎远道而来的只有那些在水面上航行的战舰，没有潜伏在海面下的潜艇。

    怎么可能！？

    要知道，任何一支航母战斗群里都有潜艇，而且最好是攻击核潜艇。

    别说华夏海军有十多艘攻击核潜艇，白象海军只有两艘攻击核潜艇，也长期让租借的那艘跟“维克拉马迪亚”号一起行动。只是受到租借合同限制，所以那艘“阿库拉”级才没有跟随东部舰队去安达曼海。按照阿佳吉尔判断，海军肯定安排了其他潜艇去协助掩护东部舰队，只是受航速限制，没有能够跟上东部舰队。

    问题是，显然不能由此认为华夏海军没有出动攻击核潜艇。

    如果有，那有几艘，而且在哪里？

    关键是，会不会有一艘攻击核潜艇在海面下掩护运输船？

    虽然运输船的十六节航速，超过了几乎所有常规潜艇的最大水面航速，但是对攻击核潜艇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还有，095型的最大安静航速就是十六节。

    这只是巧合，还是说故意安排？

    想到这些问题，阿佳吉尔不担心才是怪事。

    当然，他也只是担心。

    虽然在电报中，海军司令部只是提到东部舰队与华夏远航舰队遭遇，而且进行了空中对抗，没说清楚具体情况，但是阿佳吉尔知道，以海军司令部的一惯作风，如果东部舰队在对抗中占了上风，就肯定会在电报中提到，以此提振军心士气，只有在对抗中落于下风，才会一笔带过。

    如果东部舰队没有占到便宜，甚至遭到全面压制，阿佳吉尔就有理由相信，上面那些做决定的大人物不会贸然下达攻击命令。原因就是，让“卡尔瓦里”号击沉两艘运输舰，等于葬送整个东部舰队。

    不管是算当前的小账，还是算长远的大账，这都是很不划算的买卖。

    或许，上面只是让“卡尔瓦里”号去证明白象海军有能力阻止两艘运输船，以此迫使两艘运输船转向返航。

    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航海长过来的时候，阿佳吉尔正把写好的信放入保险柜。

    距离预定的伏击地点还有大约一个小时的航程，海军司令部再次发来电报，准确说是一道简短的命令。

    在迫近华夏运输船之后，完成攻击前的准备工作，证明自身存在，迫使华夏运输船转向返航。

    与阿佳吉尔猜测的一样，他的任务只是去威胁那两艘运输船。

    只是，阿佳吉尔同样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因为要达到目的就必须让运输船知道“卡尔瓦里”号的存在。问题是，运输船是民用船只，没有声纳，能发现“卡尔瓦里”号的是护卫舰。那么，在发现了“卡尔瓦里”号之后，那两艘护卫舰是带着运输船返航，还是说派出反潜直升机？

    阿佳吉尔不知道会出现哪一种情况，而且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

    命令很清楚，“卡尔瓦里”号首先得逼近运输船，然后在鱼雷射程范围之内用主动声纳跟伴随的护卫舰打招呼。

    至于接下来做什么，命令中没有提到。

    让航海长去下达战备命令之后，阿佳吉尔又等了十多分钟才去了指挥中心。

    此时，白象总理府。

    给“卡尔瓦里”号的命令由辛迪亲自下达，与查拉丁没有什么关系。当然，辛迪没有忘记告诉查拉丁，潜艇只是去威胁运输船，而不是发起攻击，因此没有他的直接命令，潜艇绝不能发起攻击。

    辛迪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很简单，他已经用掉了其他所有牌，这是最后一张。在他看来，如果“卡尔瓦里”号的威胁产生了效果，自然再好不过。哪怕没产生效果，也具有一定的警告价值，让华夏当局有所顾忌。

    可以说，现在的辛迪就像是一个即将输掉最后一块筹码的赌徒。虽然知道最后一把也是输，但是在输掉最后一块筹码之前，依然抱着翻本的幻想。更何况，已经输了那么多，再输一次又有何妨？

    所幸的是，辛迪没有忘记最关键的事情。

    他是在赌，不过不是在赌命。

    在让海军司令部给“卡尔瓦里”号下达了命令之后，辛迪回到办公室，拨通里伊万国总统的热线电话。

    如果说，有谁能够在最后关头阻止华夏元首断然采取行动，那就只有伊万国总统。

    辛迪知道自己在玩火，也知道局势很可能会失去控制，所以必须在此之前让救火员做好准备。

    显然，伊万国总统就是救火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