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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尔承认自己怂了,但他毕竟是一名剑圣,在凡人的世界里,他就是这个世界的巅峰存在,他有自己的尊严。也许这尊严在压倒性的实力对比面前一文不值,但此刻那人可不在这里,若只是提起他的名号自己就被吓跑,那未免也太丢人。想了想,他提出质疑:“怎么证明?你主人孩子为什么要跑来安泰利,还参加这场比武大会?”
“我是格罗姆·亚连,佛斯特公爵手下的一名骑士,他的府邸侍卫队长,这你回去一查便知。”格罗姆将自己的身份证明抛给对方:“大人的儿子刚刚成年,正在进行人生中第一场远游,他的父母有更重要的事情忙,派遣我和另外一名下属带人进行护卫,此番卷入刺杀案件,完全是巧合。”
“那个地道怎么解释?”
“负责安全保卫的另一人是帝国的情报官员,两国之间是对立状态,我想也会有不少安泰利的间谍在温维城活动吧,希望你理解这一点。”
波尔沉思了一会,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姑且接受你的解释,若你说的属实,我可以保证那孩子在安泰利的人身安全。”
“你知道是谁在他酒里下毒的了吗,如果答案是不,谈何保证?”
“可以调查。”
“那就去查吧,可如果是王国的高层呢?你在安泰利有没有说一不二的权威?”
“我明白你在指谁,我听说了比武大会上的小意外,但塔利公爵是个稳重的人,我了解他,不可能是他派人下的毒。”
“说来说去,你终究还是不清楚谁在捣鬼,我只问你,如果那孩子跟你回到萨登堡内,暴露于隐藏的敌人威胁中,在你的‘保护’下依旧出了事,你负得起这个责任么?”
……
负不起。
波尔也想清楚了这点,他清楚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道理:让那孩子跟自己回去,打赌自己能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完全保证其安全,他没有这个把握。况且就算没出事,也毕竟是以关押的名义限制那少年的自由,等他的父亲来了要是不领情,那岂非吃力不讨好。
最好,还是不要再和此事有关。
身后的追捕部队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波尔剑圣也想通了一切,皱眉思索一会,做出决定:“我不认识佛斯特公爵的儿子,追上去也没法验证你所说真假,但这回我亲自带兵追来,不可能空手回去。”
“明白了,我跟你走,但前提是放那孩子离开,如果最终查明是我撒了谎,你大可直接把我当刺客处理。”对方所说也有道理,原本格罗姆都做好了拼死阻挠追兵的准备,结果碰上了一个认识公爵大人的剑圣追来。这已是万幸,若只凭自己一言就要对方放自己和罗德全部离开未免太过勉强,迪特派泡利而不是和罗德关系好些的莫尔凡或席尔娜随行,便是因为前者实力最高又擅长逃脱追捕,有他在,罗德应该能逃脱。
格罗姆思索一番,压低声音做出妥协:“但同样,我放弃护卫主人的孩子留下拦住你,也必须得有点成果。不如折中处理,你让手下停住不再追赶,然后我们两个切磋一番,等我确保那孩子已经跑远,就故意落败随你回去,如何?”
波尔点点头,扭头大声发令:“别追了,围住这家伙,让我来收拾他。”
……
身后,斗气的爆鸣声远远传来,格罗姆与敌人交手了,战斗似乎比影子镇上那次遭遇狂猎更激烈。担心自己剑术教习的安危,罗德脚步慢了下来。
“格罗姆他……”
“他什么他,你认为自己能帮上忙?你现在能做的最大的好事,就是赶紧跑得远远的,不要回头!”泡利头也不回:一个男人,也不小了,老是像女孩一样优柔寡断的,成何体统!”
罗德从小就和格罗姆在一起,相处时间比起亲爹来都只长不短,说情同父子也不算太夸张,自然不可能这么洒脱果决,尚要争辩,希里拉住了他:“格罗姆会没事的,我们跑得慢了反而添麻烦,别争了,继续跑。”
两人都这么说,再说什么便有了胡闹的嫌疑,罗德只好答应,三人就着暗淡的月光,在林间穿梭向前,很快就连格罗姆与敌人战斗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
波尔剑圣回到了萨登堡王宫,径直来到议事厅。国王死后,安泰利此刻的实际掌权人们在这里处理内外事务,天还未亮,城内大部分民众只怕仍未得知发生了什么,但权力核心者们却都已忙了半夜,个个显出疲色。
萨莎女士抬头看他:“人抓回来了?”
“有所收获,但没有把你们想要的人带回来。”波尔沉着脸,看向另一男子:“公爵大人,我个人不相信此事与你有关,但事关重大不得不问,请如实回答——是你在宴会上给那叫罗里克的米德兰少年下了毒吗。”
“什么?”塔利公爵一头雾水,“不是,我们彼此认识也不少年份了,你觉得我像那种不知轻重的蠢货吗。我甚至在比赛结束后就让人看住了我儿子,就是为防他乱来。”
“有一个负责为宴会上菜的侍从在刺杀发生后消失了,我们盘查询问了所有人,失踪者在宴会期间和负责倒酒的侍从换了工作,很可疑。”萨莎女士满脸严肃地插话道:“能在国王身边服务的侍从,都是来历清白忠诚可靠的年轻人,失踪者是一名男爵的私生子,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据同屋的侍从说,他长久以来沉迷于赌博,欠了不少钱,可不知怎么最后总能还上,我猜就是这里有问题……此外,刺杀国王的那女子是另一个进入八强的选手用陪同名额带进宫的,但那名选手是安泰利人,同样已经失踪。”
“我让炼金术士对酒杯和呕吐物进行了检测,精确结果尚未出炉,但可以确定是一种罕见剧毒,我看着一只白鼠只是舔了下杯壁就当场死亡。暂时无法解释那孩子是如何喝下一整杯依旧安然无恙的,所以他依然有嫌疑。”大主教同样神色阴沉:“现在我们面临另一个问题——既然有侍从被买通,那为什么不直接给国王下毒,难道还能放错了?”
“庆幸那孩子的抗毒能力较强吧……要说为什么不直接对国王下毒么,可能是宴会上搞事情的来自两拨不同的势力,要么就是刺客的目标不只是国王。”波尔思忖着,觉得没法向这帮人解释佛斯特公爵之事。若非亲眼所见,只怕自己也不会相信世上有人能把剑圣级强者都像小鸡一样轻松捏死:“王国有着上百年历史,对自己领土的统治力十分稳固,伊力特国王的死不会让安泰利直接崩溃……我们还有公主,还有老牌的三大领主家族。”他停顿一下,表情凝重地说:“但如果今天那少年在王宫里中毒身亡或因误会而被我们追杀致死,那安泰利恐怕很快就会成为历史。所以我放走了他,急忙赶回来通知你们:马上停止城外的追击。”
“为什么?”萨莎疑惑地问:“但嫌疑犯们的画像已经批量印制分发到基层,现在也收不回来了。”
“该死,原因我稍晚会解释。但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尽可能确保那少年在安泰利境内的安全。立刻传令下去,召回外派城防卫队,降低各处部队官员警戒盘查级别,问起原因的话……就说,我们得到消息,真正的刺客还在城中。”波尔皱起眉头,想方设法欺骗自己人的感觉十分怪异,可不得不这么做:“这回恐怕得反过来做了,宁可错放一千,也不能杀错一个。哪怕放弃对真正刺客的追捕,也不能伤到那孩子……如果可能,最好一根汗毛都别让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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